九月底的辽省。
中午还好一些,早晚已经很冷了。
要穿很厚的衣服。
萧婶子就把家里人的衣服,都找出来洗洗涮涮。
这都放了一个夏天了,谁知道有没有虫子爬过。
除了他们老两口的,就是三个孙子的。
晾干了之后,还得看看有没有磨破的地方。
然后就着天光,好好补补。
他们这里到底是偏僻,不像公社里,那里还有电灯。
听说可亮了。
就一根绳子,“啪”一声,拽一下,那灯就亮了。
听说就跟白天一个样。
不过,听说要用电线连着,好来电,要不少钱,还没有通到他们这里。
现在太阳落山早了,不到五点就落下山头了。
萧婶子就赶紧找出来针线笸箩,给自家老伴的破裤子补上。
也不知道这男人是咋穿衣服的。
不是膝盖磨了个洞,就是屁股那里破了一大片。
总之就是不时得补。
这都补丁摞补丁了。
好在这是下地的衣服。
还有两身会客穿的,那衣服上没啥补丁。
要不,萧婶子肯定要和自家老伴急。
补完这件还有三个熊孩子的。
也是到处都是补丁。
想到这里,萧婶子就抬头望了望老大的院子。
这都多长时间不回来了!
不管咋说,这母子情分也是这么多年了。
竟然这么久了一次都没回来!
哎!
萧婶子叹口气。
罢,到底不是亲生的。
没缘分就是没缘分。
然后,就开始心疼这当做补丁的布料和针线。
接着,就看见她宝贝三儿媳来了。
手里还拎着一堆野味。
萧婶子的眼里就闪过心疼。
傻孩子哦,咋弄这么多东西过来。
多累啊!
然后,她就听到了自己更心疼一句话。
“妈,萧逸琛要跟我离婚!”
嘛玩意,离婚?!
萧婶子的脑袋当时就炸了!
这个杀千刀的萧逸琛要干什么?
这么好看的媳妇,能嫁给他,他就要烧高香了!
现在竟然想离婚!
还有,自家三儿媳又能干,又孝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这个萧逸琛出什么幺蛾子了,竟然要离婚。
三儿媳哭的这个委屈哦。
这哪有当儿媳妇的,闹离婚的时候,抱着自家婆婆哭的。
这是拿自己当亲妈了!
想到这里,萧婶子的内心柔软的一塌糊涂。
这三儿媳就是她的亲闺女啊!
不过就是借着别人的肚子出生了。
正感动呢,就看见了那个她差点跌个狗啃泥的儿子。
不过,现在,这萧逸琛不是她儿子了,而是她三儿媳要闹离婚的的男人。
把自家宝贝疙瘩拉起来,然后坐在自己刚才坐的马扎上。
还等着三儿媳坐实了。
确定不会歪了。
这才抄起扫帚疙瘩,对着站在门口扮木头桩子的萧逸琛就是一顿爱的输出。
“好你个老三,长本事了,竟然要离婚,说,是不是在外面看上什么狐狸精了,要做陈世美!”
话还没有说出口,那扫帚疙瘩就打到了萧逸琛的后背上。
感受到疼痛的萧逸琛,这才回神。
一脸惊恐:“娘哎,你在说什么,什么狐狸精?
这哪跟哪啊?再说了,什么狐狸精也比不上你三儿媳啊!”
萧逸琛还想着,自己老妈打自己一下就行了。
不管咋说,自己都是老妈的小宝贝,那可是属于宝贝疙瘩级别的。
所以他也没打算跑。
想着先掰扯清楚。
结果自己单纯了。
萧婶子上来就是一顿高效率输出。
哐哐哐的,对着萧逸琛的后背打个不停。
而且简直就是用了全力。
让萧逸琛都感觉疼的不行。
只能放弃自己幼稚的想法。
满院子的乱跑。
好在身手矫健,这才没有继续挨打!
萧婶子抢得先机,揍了自己儿子一顿,总算是把心里的怒气出了一部分。
但是,这小子竟然敢跑!
犯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想跑!
“你个瘪犊子,你给我停下,你个没良心的,这么不是人的事情你都做了,你竟然还想跑!
没狐狸精,没狐狸精,你离哪门子婚,我告诉你,萧老三,今天你要是敢离婚,老娘剁了你!”
萧婶子就拿着自己的扫帚疙瘩在后面追。
这时候,她还庆幸,幸亏当初自己妈要给自己裹脚的时候,自己用眼泪击退了老妈的想法。
要不现在肯定追不动。
其实不裹脚,也没什么用。
她现在压根就追不上萧逸琛。
萧逸琛被追的很狼狈。
也不是说这老太太速度多快,战斗力多强。
他是不敢跑的太快,也不敢跑那些犄角旮旯。
怕老太太再摔着。
更不敢跑出去。
这是家丑,再说了,谁说离婚了!
自家媳妇这是陷害啊。
只能边跑边对着自家老妈解释:“妈哎,我没想离婚,真的,我哪能离婚啊,这是苏苏误会了!”
谁知,萧婶子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在后面继续追。
甚至把扫帚疙瘩当做飞镖,对着萧逸琛回头说话的脸,直接扔了过去。
可惜准头差点,只打到了肩膀。
“没有误会,我儿媳妇说你要离婚,肯定是你个瘪犊子要离婚。
就算是你没说,也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你给我站住,你个混蛋玩意,指定是你做了什么缺德事!”
萧逸琛看着那暗器飞来,只能避开要害。
然后,自己的肩膀就挨了一下。
萧逸琛苦中作乐的想:还挺疼,这小老太太劲还挺大,再活个五六十年不成问题。
然后接着解释:“娘哎,真的没有啊,不信你问苏苏啊!”
围着院子追了这么几圈。
萧婶子累的不轻。
也就停下了。
抹着眼泪看戏的苏若白赶紧找来凳子,放在萧婶子边上,然后扶着萧婶子坐下。
“妈,歇会。”
然后就转身去给萧婶子倒了一碗热水。
就是用暖壶里的水和放凉的凉白开兑在一起。
现在天凉了,喝凉白开容易闹肚子。
萧婶子拿着大海碗,先是试探的抿了一口。
确定不凉不热,这才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追了这个瘪犊子这么长时间,她也确实渴了。
然后把碗递给苏若白,就看到了自家儿媳妇满脸的泪水。
本来已经消了不少的火气,又再次起来了。
然后又抓起来了扫帚。
萧逸琛:娘哎,我是你亲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