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倌发现贺冯唐把戒指戴在中指上,全身颤动了,他从身上摸索出一个很旧的旋纹状银白戒指,又抓起贺冯唐的手,从指上褪下戒指,两只戒指拼拢对比,外表一模一样,戒指内面都有“石原”两个字的方印。
果然,这个朱老倌就是寺山慧的大爷石原,很有可能也是杰克曾经接触过的竹。
贺冯唐尽量抑制怦动的心情,也许他还有花招。果然,朱老倌又不理贺冯唐了,用那要树枝拐杖又在地上不耐烦地乱划……
贺冯唐被他搞糊涂了,仔细看着他的拐杖尾,看久了,才发现他划的是数字,这是什么意思?
朱老倌划的是七位数,不是电话号码,因为开头不是荷花号码段,是不是什么东西的尺寸?
贺冯唐想起了董樱蝶说过“关键是一只古董酒杯”,马老板认为是辜万年送给自己的匜……
即刻他又想起寺山慧和徐秦保想要自家的真鸟形杯,难道这两只东西藏着尺寸?很有可能,管他是不是,拿来试试。
那只匜,埋在牛角冲辜万年与曾芝媛的衣冠墓里,去挖有点麻烦,鸟形杯就在家里,而且鸟形杯追问的人多,他决定先把鸟形杯拿来。
贺冯唐几乎小跑回到小村庄,驾起摩托就往家里赶。一回家,来到父亲的床头,从背后摸出后来藏在这里的二爷的鸟形杯。走进自己房子用尺子把鸟形杯一量,差不多,132毫米长,45毫米宽,76毫米高……
贺冯唐激动极了,急匆匆返回来到臭熏熏的茅屋里,把鸟形杯放在朱老倌的面前,静等他的反应。可是,朱老倌一点兴趣都没有,有气无力地反问贺冯唐:“这……是什么……东西?你……拿到这里……做什么?
面对朱老倌的表情,贺冯唐没有作声,知道不是这个鸟形杯,是不是马老板断定的那个匜?
他又急急赶回家……在路上,他担心如果匜也不是朱老倌要的接头物,怎么办?
贺冯唐想来想去,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他边驾驶摩托边仔细回想那只匜,记得缑疤子曾说过那个匜上的裂痕好像是一组数字,到底是不是数字?是不是这组?当时没有特别注重这个问题。现在时间久了,重新琢磨,有点模糊了。
贺冯唐死马当活马医,只能看运气了,但愿能像马老板肯定的那样,就是这个匜。
贺冯唐决定从辜万年与曾芝媛的衣冠墓里把匜重新挖出来。
他偷偷来到牛角冲,取走过的近道,钻荆棘,穿灌木,来到三块巨石下的假墓前……贺冯唐看着已经绿草连片的微微凸堆,想到了为之死去的露怡,不免一阵心伤……
他咬着牙举起锄头,挖下去,挖着挖着,露出了那块“辜万年曾芝媛魂归于此”的石碑,又想起了辜万年和曾芝媛两人的点点滴滴……
揭开石碑,露出下面的卷着的衣物。衣物很潮湿,一动就腐烂了。贺冯唐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只匜,仔细观看它,由于埋在土里已有一些时间了,上面那些裂痕般的数字更看不清了。
他把匜放在山沟的溪水里清洗,又捞些溪边的砂子把绣斑擦干净一些,细细辨认,那圈隐隐约约的很像裂纹的数字终于能辨别了,果然就是竹老头在地上划出的那行数字:。
贺冯唐太高兴了,情不自禁地大吼一声,立马捂住嘴巴,拼命压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赶忙放回已经腐败的衣物,盖上石碑,填回挖出来的土,又在附近挖些草皮遮盖,转身就急急往回路赶。
贺冯唐重新来到茅屋里,拿出匜,朱老倌一眼就看到了它,脸色微微舒展,但接下去就不感兴趣了,又开始“哼哟”起来。
贺冯唐奇怪了,难道手中的这只匜还不是接头物?那怎么办?他猛地想起寺山慧曾经对自己说过一句接头暗号:“效忠t皇。”是不是还要说这个?管他是不是,事到如今,这是最后一招了。
贺冯唐突然挺直身,双手把匜捧在腹前,两脚并拢,喊:“效忠t皇。”
朱老倌听到后,全身一颤。他站起来,从贺冯唐手中拿过匜,仔细察看上面的数字……过会儿,他取来一把砍柴刀,用刀背在匜上一敲,“啪”,匜的一头碎了,只剩带柄的一头。他从床背后的墙缝里抠出一包东西,掀开外面快要烂碎的旧布,露出一物体,然后把它与那个带柄的半边匜一合,竟严丝合缝成为一体。
朱老倌眼睛放光了,痛心地恸哭起来,说:“你再不来,我就要死了……”
“竹呢?”贺冯唐怕又出妖蛾子,问。
朱老倌转眼间变得很有精神,立马说:“我就是竹。”
贺冯唐担心他还会耍花招,向他解释:“原先来接头的人去世了,我是他的部下,经验不足,为了保险,我也要试你是不是真的竹。”
“谨慎好,谨慎好。”竹满口赞成,说,“我也一样,你上次来说是来巡山,我怀疑你是公安便衣,对你警觉,我都准备好了剧毒茶水和几块利石,择时对付你。”
贺冯唐内心一紧,好险!
竹问:“上次,洞中那个一身雪白,长发鬼脸的人是你吧?”
贺冯唐又是吃惊:“你从哪看出是我?”
竹笑了一笑,未作回答,只说:“来,我带你去洞里面。”
(下一节,贺冯唐想起曾经发现的多处“t”记号,问竹:“那些“t”字记号都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