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立刻想到剩余的兵力去了何处,他现在有两种选择,第一是趁着现在曹军兵力最好,一鼓作气攻破,第二则是立刻回防。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曹军兵力最好那也是相对而言,比起他们联军五万的兵马,曹操哪怕是分兵成四路,最后留下来守营都能还剩下五万。
若是计谋生效还好,可惜曹军是有混乱,但只是小规模的而已,肉眼可见船舰已经调整好,开始有序地作战,曹操更是没有倒霉出现意外,他若是再选择强攻,短时间内根本攻不下来。
曹军水军弱那也是相对的,但他若是再不回去,自家老窝却可能被直接端了,要知道,他们几乎是倾巢而出,剩下的兵力根本挡不住曹军的分兵。
曹穗望着周瑜有序地撤兵,调度和强度都完全没人比及,曹军这边勉强挡住冲撞,但周瑜要走他们也完全留不下。
曹穗本来还想感慨一下双方的差距,可余光扫到曹操脸色的难看,想到他今日已经足够生气,就没有再刺激他。
昨晚商量出来的计策便是分兵,不管黄盖是真心投降还是诈降,只要曹军没有弱到被黄盖一冲就混乱,那么剩下的路就好走了。
摆在周瑜面前的也只有两条路,要么分兵应对,要么死守江东。
分兵的话,本就数量可怜的人手更加可怜,每路只能有一万人左右,分兵后更弱,周瑜不可能做这样的选择,那便只能集中兵力死守江东。
孙策那边反应很快,加上曹军这边出现点意外,四路分兵两路都出现各种意外情况,就张辽和荆州水军的两位将领成功按时抵达,一时之间还没攻得下来。
周瑜又果决回防,江东的兵力得到补充,死守江东还是没问题。
曹穗得知有两路水军自己走都走歪了,半路还出现了点小意外,已经不敢再去看她阿父的脸色,但瞧着此刻叫人不敢呼吸的气氛,她还是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阿父,水军到底训练时间短,诸位将军都没有经验。瞧瞧荆州的两位将军,那不就表现得很好嘛,还有张辽将军,可见水陆军队却是不同,还是得专业的水军将领来指挥。”
曹操脸色没好看,但底下的武将却很是感激。
曹穗给曹操打好预防,“阿父,现在首要的还是江东。孙策和刘备的联盟此时抵抗意志绝对是最坚定的,到底是他们经营的地盘,他们打定主意死守,我们只能强攻。但效果,阿父应当也看见了。”
曹操长了眼睛和耳朵,不单单看见了,还听得清清楚楚。
一群人连正常出兵都能出意外,更别说打仗,瞧着声势浩荡,但能用的屈指可数,尤其是将领,若不是还有一个张辽,居然只能靠荆州的将领。
曹操不愿意放弃,还是继续尝试尝试,说不定水军的差距不大呢?
曹穗不再劝,事实会教老父亲做人的,尤其跟着他们一路而来的士兵,其实已经十分疲惫,一路上都是着急赶路,来了荆州以后又遭了疫病,强攻不下对军心士气也是一种打击。
孙策和周瑜那边也是赌,赌曹操不能坚持太久,若是一直耗下去,哪怕曹操他家大业大,损耗也不是他能承担的。
曹穗瞧着围攻五日,粮草就哗啦啦地开始减少,还有各项军备,心疼得快要流血了。
她去找郭嘉,“先生,现在的情况你不劝劝阿父?”
郭嘉颇为尴尬地说:“女公子,难道你没劝吗?”
丞相他听吗?
他反过来劝曹穗,“女公子在,这件事只能丞相自己死心,我等劝是没有用的。”
曹穗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可若是叫曹操自己死心,这个损失大得她都没办法接受。
曹穗脸上带着点烦躁,怂恿他,“奉孝先生,你可是我阿父最得力,最信任的军师,这种情况舍你其谁。”
郭嘉满脸写着抗拒,难道他看起来像是能被忽悠的吗?
“女公子,你都说要舍我其谁,我哪里还敢去。”
说得好似他要悲壮殉国的气势,逐渐向贾诩靠拢的郭嘉可不会主动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郭嘉决定祸水东引,“女公子,你可以去找文和先生,或者公达也行。”
曹穗:“……”
曹穗都不想搭理他,死道友不死贫道在他身上可是淋漓尽致,坑贾诩就算了,居然连公达都坑,可真是毫无下限。
“奉孝先生,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平日和文和先生打交道多了?”
开始走养生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路线?
郭嘉毫无羞愧,“像文和先生那般才好,瞧瞧他身体多健朗,完事不操心,人的起气色就好,看着比我还要健康。”
曹穗一点都不留情面地戳破,“那是因为你酒色不戒。”
郭嘉:“…女公子,你别什么都往外说。”
曹穗冷哼一声,“那您倒是以身作则啊,伯益正是学习父亲言行的时候。言传身教,先生应该也不想养出一个像自己的儿子吧。”
伯益则是郭嘉的大儿子郭奕。
换做寻常人,曹穗这话很难听,但如果是郭嘉,他认真思考一番,无法想象儿子和他一个德性。
到时候被满宠找上门,光是想想都人生无望。
他装模作样地摸摸下巴,“等我回去,在伯益面前确实得装一装。”
曹穗听他宁愿费力气装一装都不愿意改一改,翻了个大白眼。
郭嘉像是抓到她短处一般,兴奋道:“女公子,你这般可不优雅哦。”
曹穗皮笑肉不笑,左右他不愿意舍我其谁,那她也懒得和他纠缠。
过河拆桥,不,应该是木板子不愿意当桥。
“我不单单不优雅,我还很暴力。”曹穗佯装恐吓,“先生,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强得可怕。”
郭嘉脸上一言难尽,可能是没想到曹穗还如此跳脱,叫他都一时语塞。
曹穗很快就不用忧心此事,因为曹操居然主动退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