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这么快就醒了,看来还是打脸最有效。”夏特助双手抱胸,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吴湘闭上眼,懒得理她的阴阳怪气。
夏特助是来落井下石的,结果人家不接她的茬,虽然落魄,那股让人恨得牙痒的傲气还在,她猛的看向高个守卫,喊道:“还愣着干嘛?!给我打!!”
守卫吓了一跳,这女人一个字都没说,咋就踩着母老虎的尾巴了?
他高高扬起手就要打下去,突然手腕一疼,摩根拦住了他,淡声道:“适可而止,打坏了不好卖。”
守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苦着一张脸看向夏特助,夏特助气闷,这臭男人,刚说了让她尽情处置,才打了两下就舍不得了,还找这种可笑的借口,难道花园指望卖了这个女人过活?
她冷笑一声,转身想走,摩根一把拉住她,笑着说:“我有个主意,想听听你的意见。”
所有人看向摩根,夏特助停下脚步,冷冷说:“洗耳恭听。”
摩根扫了吴湘一眼,她仍旧闭着眼,但睫毛微微颤动,显然竖着耳朵在听,于是他语气愉悦道:“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办个预展怎么样?”
预展?
吴湘额角一跳,虽然她不是专业人士,也大概知道这是一种展示活动,在正式拍卖前的邀请潜在买家近距离观察和评估拍品。
所以他是什么意思?想让她多经历一轮羞辱?
阿鹞,终究是回不来了吗?
吴湘有点低落,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她把阿鹞的转变看在眼里,他本性不坏,她觉得终有一天说不定他们能成为朋友,甚至伙伴。可现在,眼前这个拥有一模一样面孔的男人无所不用其极 ,生生把这点希望之火给掐灭了。
她尝试过呼唤阿鹞的名字,摩根也有反应,似乎阿鹞就沉睡在那具身体里,但这是阿鹞的战斗,若他自己的意识无法夺回身体,就算她再厉害,替他捉住摩根又有什么用呢?
“万不得已时,我别无选择吗?”
吴湘垂着头微微睁眼,目光在空无一物的胸口一顿,她的金豆荚呢?!豆荚绑定了阿鹞身上的索命豆,之前一直挂在她脖子上的。
她可以通过金豆荚随时要了阿鹞的命,所以之前她并不担心阿鹞背叛,可现在豆荚不见了,她手上就少了一个重要的砝码。
一定是谁趁她昏迷时拿走了,那会是谁?
她抬头看向面前几人,摩根正跟夏特助低语,夏特助脸上带着兴奋和难得的笑容,感受到吴湘的眼神,她嘴角翘起:“你看,她对这个提议也很感兴趣。”
摩根闻言回头,对上吴湘的视线,面色平静道:“我们的拍品很少有这么老的,办个预展探探买家的口味也是合情合理,如果有人想买还好,若是购买意愿不高那就干脆不要上拍,省得坏了名声。”
夏特助眼珠转了转,笑容淡了几分,守卫先是一个劲儿点头,听到这里不明所以,脱口而出:“不拍了,那要怎么处理?”
按照之前做法,流拍了就拆了分开卖,那不上拍,是等着过段时间再拍还是怎的?
摩根看向夏特助,轻描淡写回答:“那就随便夏特助了,杀了剐了,烧了埋了,或者送人都行。”
“一个没有价值的人只配这种下场。”
这句话是说给吴湘听的,她还没说话,心情由阴转晴的夏特助立刻帮腔道:“说得对呢,但看到她实在很影响我心情,我还是希望哪个口味特别的客人能把她收了,回去好好‘疼爱’她~”
“若是实在没人要……”她眯着眼,语调转为阴沉,“那就只好我亲手让这垃圾从世上消失了。”
看到夏特助的嘴脸,吴湘心里没什么波澜,只当狗吠而已;可是看着眼前的摩根跟她一唱一和,她就不由得想起阿鹞。
摩根越是邪恶,她心中涌起的同情和遗憾就越是强烈。
如果阿鹞能在一个正常健康的环境中长大,如果没有夏特助这个罪魁祸首的恶意扭曲,没有维克那些毒药的影响,他不会犯下那么多罪过。
如果,他不是某人的克隆人,不是从诞生起就要承担备胎或者耗材的命运,没有被人加诸沉重邪恶的目的,是不是能活得快乐一点?
如果,她能早点遇到他;如果,她能强大到扫除恶行,或者只是清除摩根的意识,是不是就可以拯救他了?
“怎么了,终于开始担心自己没有好果子吃了?”
夏特助还在喋喋不休,吴湘流露出的一丝一毫消极情绪都能给她带来快乐和满足。
“真可悲……”吴湘喃喃。
“什么?”夏特助一顿。
“我甚至有点怀念你以前的冷酷无情,现在这副争风吃醋的丑态你不觉得羞耻吗?”
摩根皱眉,守卫屏住呼吸,夏特助更是眼中喷出了怒火。
吴湘勾勾嘴,不屑道:“这个男人我一点也没兴趣,你喜欢就拿去好了。对了,他喜欢舔,舔得也不错,你可以试试……”
呼!
夏特助拼尽全力一挥掌却打了个空,吴湘竟然歪头躲过,夏特助又抬起手,摩根一把将她拉开了。
“哼,你这张嘴确实厉害,很会操纵人心。”摩根对吴湘冷声道。
然后他拍拍夏特助后背,温声劝说:“朱儿,我们走吧,在这太影响心情,反正她也嚣张不了多久了。“
夏特助黑着脸转身从门出去了,守卫在摩根眼神示意下也离开了,房间只剩下他们两人,吴湘嗤笑一声:“怎么,想跟我叙叙旧说几句悄悄话?”
摩根走近了几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到底是谁?”
吴湘垂下眼睫,淡淡回答:“是谁重要吗,反正跟你们不是一路人。”
摩根盯着她看了几秒,笑着点了点头:“那就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了。”
说完开门出去,交待了守卫几句,去找夏特助了。
早上8点,那些玩得high闹得晚的客人还在睡梦中,另一些相对有节制的已经陆续起床,他们是幸运的,接到临时通知,说一个小时后将有一个小型的预展,5楼以上有兴趣的客人可以参加。
“乌尔瓦,你要去吗?”女保镖翻了翻女佣送来的邀请函问她。
乌尔瓦穿着绣满蕾丝花纹的白色睡裙,红色的波浪长发披散在背上,正坐在桌前吃早餐,她吃得简单,面前只有一颗煎蛋,一杯水和几颗青色的提子。
她放下叉子,盘里的煎蛋只咬了一小口,好像没什么胃口。
“不去,我来这只是找人,又不是真想搞什么鬼拍卖。”她懒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