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看清,虎啸夏津,爪牙巴育,呈四仰八叉姿势倒在地上。
一动不动。
额前的黑窟窿,镶嵌圆底铜环,正在呲呲冒血,身下血海一片。
夏津的双眼死睁到很大,未闭,视线牢牢锁在他们五个人的身上。
黑眸渐渐由黑转灰,在慢慢变白。
眼底,映入五个人的样子,久久未褪。
死前最后一秒,他看见敏锐反应过来的五人,齐刷刷为他滴落眼泪,和他们眼底弥漫溢出的不舍。
他们自知保不住夏津,无声无息中,用眼泪向他告别。
夏津接收到五人对他的留恋不舍,嘴角卷曲上扬,似是在微笑。
“来人,把他们两个送去会堂府,喂鳄鱼,喂鳄鱼。”
“是。”
箬稚安大喊,抓狂着头发,随即栽在库泽怀里哭。
“好了好了,他们什么都没说,你不要哭了,乖哦。”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是是是,不哭了,不哭了。”
库泽嘴上哄着箬稚安,身子极剧发抖,搂抱箬稚安的手带动她身体一颤一颤。
和其余四人一样,泪流满面,痛彻心扉。
谁也没想到,夏津能死在他们眼前。
还是被箬稚安拿枪打死的,虽然他该死,可真的死了,对这五个,犹如剜心之痛。
在夏津口中第二次出现芥爻二字时,黄颖陡然发现箬稚安变了凶恶的脸色,小丫头不做丝毫犹豫掏了枪出来。
黄颖当即捂住黎盈的眼睛,黎盈只听见两声枪响,身子一颤,黄颖和孟元不做迟疑捂住她眼睛往病房里去。
沈奶捂拍胸脯,不可思议看向人畜无害的小丫头,她哭的委屈且伤心,实在不像是会开枪处决人的厉害丫头。
“我的妈呀,阳北啊,这丫头谁啊?”
沈阳北惊愕失色。“这就是箬横的闺女,缅甸军事小公主啊。”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啊。”
沈奶不敢看地上被拉走的两具尸体,刚刚还能说话出声,现在已经见佛去了。
六小队,正式成为五小队,再也没有虎啸夏津这个人。
训练有素的会堂府保镖和国际安保交接,国际安保能说什么啊,识相的很。
“这俩人我们已经交给箬司令了,和我们国际安保没关系了。”
保镖点头。“对,谢谢你们配合。”
“不用客气。”
孟家保镖上前,一人一个丰厚的大红包,沈家保镖不甘示弱,比了比红包的丰厚。
塞满口袋的国际安保笑眯眯的走了。
同时,打扫血迹的会堂府保镖,都收到了孟家和沈家的红包,封口费。
不到片刻,姿曼医药公司的顶层,焕然一新,干净透亮,一点血迹不留痕。
手段真麻利,越来越熟练了。
五小队聚集在病房里,吸着鼻子,掉着眼泪。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接着,齐看向面前凶神恶煞的小丫头。
箬稚安红肿眼泡,指着他们五个,一字一句的说。“要是再敢让我听见芥爻岛三个字,你们五个,就去水牢里和夏津合葬!”
他们五个齐说。“那叫会堂府,会堂府。”
“哼,算你们五个识相。”
箬稚安双手叉腰的厉害,坐在一旁,抽抽搭搭的,眼泪不比他们几个少。
她哭了一会,跑去隔壁病房照看黎姿曼。
沈奶有些不放心。“这丫头,咋这厉害啊,哎呀妈呀,吓死我了啊!”
黎盈没看见谁开枪,只听见砰砰两声枪响。
不过她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捂住心脏处说。“曼曼和我说过,箬稚安单纯可爱,我告诉她,缅甸军事小公主哪能是个简单人物呢?被我说对了。”
孟元颔首。“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然而。
突然。
孟鹤煜哭诉出声。“呜呜,我的好兄弟啊。”
沈鹏抹眼泪。“我的好兄弟夏津啊,呜呜…”
王楚辞。“死了也不让我舒坦,我晚上在路边给你烧纸钱,你记得来取啊…呜呜…”
库泽。“你怎么敢说芥爻岛,你怎么敢啊,啊啊…”
沈栗。“半人半鬼的死个干净,呜呜,我的好兄弟啊…”
五个人趁箬稚安不在,敢抱在一起哭了。
“滚出去哭去,妈拉巴子的,死变态差点害死我女儿,你们还为他哭,滚。”
沈阳北大发雷霆,连打带踹的赶走这五个。
“真不是个东西,孟鹤煜和沈鹏,还为了他哭,真不是个东西啊!”
黎盈和沈奶指着他们五个骂。
黄颖给黎盈顺气。“没事了,你快别气了,夏津死了给曼曼报仇了。”
黎盈问。“芥爻岛是什么啊?”
“就是箬横现在的住所会堂府,以前叫芥爻岛,箬横强给抢过来的,小丫头不乐意外人挂在嘴边说。”
孟元轻飘飘的说,沈阳北撇了撇嘴,何止强抢豪夺啊!!
还有你们孟家帮忙出力了呢,沈家也没跑,这五个,不对,这六个,都没跑。
余后再谈。
黎盈吸口气,摇头。“太危险了,这样看来,曼曼和鹤煜没有安全的日子啊!”
黄颖。“不是,就一个夏津,名副其实的神经病,你别气,他死了就没事了。”
黎盈握住黄颖的手。“黄颖啊,让曼曼和鹤煜在京市过日子,别回新加坡了,你们也别回去了。”
“行,没问题,咱们一家在京市过日子。”孟元答应了下来。
黎盈微微颔首,松口气,害女儿的凶手,被正法了,但,心有余悸的有些害怕。
“孟董,这个夏津家里还有什么人嘛?”
孟元唏嘘道。“以前鹤煜说过,他们家人,都被他给…害死了…”
“啊?”惊的黎盈和沈奶沈爷瞪大了双眼。
“骇人听闻,简直骇人听闻啊!”
孟元解释。“是他家人给他逼得,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唉,他死了就死了吧。”
沈阳北呵了一声。“你们家孟鹤煜,身边就没好人。”
黄颖呛回去。“沈鹏呢,你不说说你自己儿子什么样,敢说我儿子。”
“你…”沈阳北指着黄颖。“我儿子啥样,你儿子啥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滚,应该让箬稚安打死你。”
“来来来,你打你打。”
孟元。“行了老沈,你别添乱了,黎盈害怕呢,你那嗓门再给她吓到。”
黎盈惊骇夏津此人的可怕,更异常觉得,孟鹤煜的不简单,他怎么会和弑兄杀父的人称兄道弟?
黎盈接连摇头,朝沈阳北伸手。“沈部长,推我出去透口气吧。”
“好嘞。”沈阳北耸耸肩,忙不迭的在前表现。
黄颖。“黎盈,我推你…”
“不不不,让沈部长推我出去走走吧,我有话和他说。”
“嗯,猪狗不如的东西,你给我老实点。”
“切。”
这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物啊!
黄颖,孟元,个个不简单,包括沈阳北!
沈爷沈奶可以理解,毕竟年岁大了,视界宽阔。
那两声空灵枪响吓得黎盈心脏病都快犯了。
杀人得枪和杀畜生的枪不一样,声音不一样。
有生之年,黎盈真的听见杀人的枪响。
父亲说的对,杀人的枪声,悠扬有回音,像是荡秋千在脑海里忽上忽下。
坐在轮椅上的黎盈,拿手驱赶走刚才夏津的哀嚎。
他是坏人是罪人,箬稚安有军衔,审判罪人,没错,没错!
“黎盈,害怕了?”沈阳北问
“有点,有点。”
沈阳北眸光一低,小声说。“这才哪到哪!”
黎盈没听清。“什么?”
“没事,我带你好好转转,透口气。”
“嗯,行。”
黎盈可不想单独和沈阳北遛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