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刚才泷太还只是有点失落，那么现在的他可以说是惊吓。
眼前那条陪着自己这么久的小白蛇，化形之后竟然是眼前这副模样？
“你...你是男的？”
“那不然呢？喂，你不应该更高兴才对嘛，你不是就喜欢这种...”
白夜一屁股从桌子上跳下来，直接跳到泷太身上挂着。
“唔~果然，用人类的嗅觉和触觉来体验更是感觉不一样哇！”
白夜来的突然，泷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下子扑倒在了地上，嘭的一下就被白夜压在身下了。
“你...你这家伙干什么？你不会是要...”
泷太还处在断线中，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白夜的皮肤特别白，尤其是在月光之下，你说他是鬼，泷太都要信了。
而且那双妖异的红眼睛，看上去像一整块宝石，还有那种看起来就是蛇类特征的竖瞳。
“嘿嘿，本少爷这个模样你还满意吗？是不是其实还挺帅的？”
白夜轻哼一声，长长的头发随着动作飘动，看起来有点乱蓬蓬的，但却显得很飘逸。
“你先起来...”
泷太反应过来了。
泷太反应过来的不是别的，也并不意外这条蛇今天会突然变成人形。
甚至他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集中在这个一件不穿，就这么明晃晃的，仿佛在炫耀自己是带把的小鬼蛇妖身上。
最关键的其实还是，这家伙是在想着办法让自己转移注意力？
泷太有点愧疚。
明明白夜以前对自己没什么太多的话说，好几天也不说一句话，但是今天却反常的要故意来招惹自己。
先是莫名其妙的故意引起自己的注意力，随后又金口难开的说了好多好多，到现在突然化形，一屁股压在自己身上...
泷太看着白夜站起身，在房间里东瞧瞧西看看，什么东西都要拿起来观察，什么东西都要先闻闻味道...
“嘿，泷仔，你房间里怎么这么无聊，陪我去外面玩玩吧！难得化形一次，我还没体验过这种用人类身体和你相处的感觉呢。”
“对啦，我估计你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睡觉的，不如就陪我去那边的山头看看？”
白夜指着窗外那座断崖，那里原本是打算修建火影颜岩的地方。
“泷仔，不是我说，你别躺地上啦！我身上再凉也没地上凉吧？”白夜站起身子，伸出一只手。
泷太闻言，也只好先从地上爬起来，揉了揉刚才突然摔到的后脑勺，整个人还有点发懵。
看着白夜递过来的...手...
虽然他知道对方是化形，但想到蛇突然长出手来的那个画面还是觉得莫名诡异。
接过白夜的手，泷太从地上站起来，有点无奈的说道：“天都黑了，我们去外面干什么啊？而且你这样子...”
泷太有点没眼看，这家伙大概完全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心，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家伙不是人。
转身去衣柜搜索了一下，左瞧右瞧着，这家伙跟自己差不多高，甚至还矮一点...
翻找过后，泷太找出了自己两年前的衣服。
“喏，先穿上吧，你这样是没办法见人的，虽然是晚上，但你最好不要被别人误会... ”
“切，我才不穿，难受死了。”
白夜毫不犹豫的摆摆手，完全不打算接招。
泷太额头冒出一个井字符号，直接拿起衣服就塞进白夜怀里。
“必须穿！不然很丢人。”
“丢人？我又不在意...”
“我在意！”
一番拉拉扯扯过后，泷太总算是把衣服成功套在了白夜身上。
虽然有些旧，但泷太的衣服都是做工最好的那种，颜色依然是那种浅灰蓝色系，穿起来还算好看。
“嗯，还算不错。”泷太满意的点点头。
不知不觉中，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郁闷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
就好像被这么一个家伙吵吵之后，就没有更多的心思去想别的了。
看着白夜还在一脸不舒服地浑身扭动，泷太久违的露出了一丝真心地微笑。
“难受哇，你们人类真的能忍受这样的布料裹在身上？”
白夜如同被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了，不怎么灵活的小手在身上挠来挠去。
泷太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当然了，我们需要保暖，也需要呃...反正就是必须穿上。”
“好吧好吧，那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吗？”白夜跑过来拉住泷太的手，兴冲冲的朝外面走去。
“穿鞋啊！”
“不穿！死都不穿！穿衣服已经够委屈本少爷了，休想让我再穿鞋！”
......
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的圆，雪白色的月光洒在山头上。
晚风习习，带来一丝远方树林中寂静的味道。
“没想到你还会飞...”泷太捂着胸口，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
白夜自信的笑了笑：“哈，区区会飞而已，虽然我是龙地洞来的，但我可不是什么土龙子，只会在地里钻。”
泷太半开玩笑的吐槽道：“嗯？那你们怎么不改名叫龙天洞？”
“他们不会，但我会！我可是龙地洞千年难遇的天才！我是白蛇一族最出色的孩子，我要化龙！总有一天，我会变得很厉害，很优秀的。”
白夜说着，站起身子指了指天边的月亮，绯红色的眸子倒映着点点星光，就像是眼中的某种神采。
纯粹的向往，真诚的表情，单纯的性格...
其实他们，似乎比人类更加纯粹吧？
没有利益纠纷，偏安一隅，只为了世世代代能够追求的唯一目标：化龙。
没有战争，没有杀戮...至少眼前的白夜，如同一张白纸一般，哪怕最开始的接近是带着目的性的。
但也正因如此，泷太才觉得白夜更加让他羡慕。
“傻愣着干嘛呀？我们围着这附近逛逛吧！”
白夜拉起泷太的手，沿着悬崖边缘朝前走去。
“看到了吗？”白夜指了指月亮，随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虽然月亮很美，但我还是要告诉你，那里很危险...”
泷太不知道白夜在说什么，他痴痴的望着那一轮如同白玉的苍月，没有说话，只是等待着白夜的解答。
“从我出生之时，我的脑海中就回荡着一个宿命的声音...月亮上很危险，而我若是想要真正化龙，就要去直面那个危险。”
白夜转头看向泷太，刚才那种调皮天真的神色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诚中带着忧愁的眼神...
“我不知道那个危险到底是什么，但我一定会面对它！泷仔，你能帮我的，对吗？”
白夜停下脚步，语气中似乎还带着点哀求的意味。
“帮...？怎么帮？”
“我不知道，或许是你持续喂养我加快我的成长，又或者是和你并肩战斗，亦或者是...炼心。仙人没有和我细说...她说让我自己寻找。”
听完白夜的话，泷太望着月亮，若有所思。
他不知道白夜说的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他听清楚了，白夜需要自己的帮助。
“嗯，如果我能帮到你的话...”
“你可以的！”白夜急忙抢答道，“你一定可以，你很特别！至少对我来说很特别！作为交换，我也会成为你的力量，和你一起战斗，一起面对危险！”
唰的一下，泷太的脸颊开始发烫，眼神中带着些许不知所措。
“你这也太直接了...先说好，我们只是好搭档，好朋友...”泷太支支吾吾的，侧过头不去和白夜对视。
“嘿嘿，你自己不也一样？要说直接，你也不遑多让吧？我可是在你的记忆中看到过你对别人扔直球的样子~”
“那是以前了...”泷太轻轻摇头。
对啊，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似乎遗忘了直接表达自己情绪的那种能力。
明明这是他们羽衣一族共有的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