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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在鹤星安威逼下,筹集了二百零九万两白银,除了他,没人知道具体数量。

这些钱,他一分没留,全都换了粮草,伤药补给,剩下的充作军饷。

此外,他还在朝堂上舌战群儒,从国库扣了四十万两出来。

虽然觉得抠搜,但也聊胜于无。

好不容易掰扯完军费的事情,后来又开始吵此次战役副将该派谁,各个势力都想往里边塞人,为此吵得不可开交,云帝一早朝的脸色就没好过。

下了朝,云怀律走到鹤星安身边,“小七倒是有本事。”

鹤星安拱手,呵呵一笑,“比不得三哥,这些钱还不足以让那些人伤筋动骨。”

“可足够让他们恨上你。”云怀律很认真道。

鹤星安笑了,看向他这位名义上的三哥耸了耸肩,“本就不是一路人, 我也不在乎。”

云怀律一愣,“小七倒是豁达。”

鹤星安压压眉眼,捏了捏眉心,露出些疲惫,“镇国公府就剩下舅舅一根独苗,此次战役凶险,我总还是要帮衬着的。”

云怀律笑得更开心,拍拍他的肩膀,“小七是个重情之人。”

就是太重情了,将京中权贵得罪了大半。

不过这样也好,威胁才小。

他也看过那些拿来威胁的话本,都是些私宅秘事,没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东西。

那些事情,也都是各个府上一些下人透露出去的。

那些下人如今也大都被小七要了回去。

他这个七弟啊……太冲动。

这些年埋下的钉子,应该都被拔得差不多了吧。

这下是伤筋动骨了。

真是……最愚蠢的做法。

思及此,云怀律笑得更加温和,“小七最近还是待在府中吧。”

鹤星安挠挠头,笑得腼腆,轻咳两声,“多谢三哥关心了。”

云怀律拍拍他的肩膀,大步离去。

“我们的瑞王殿下这是豁出去了啊。”

嘲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鹤星安顿步,看向来人,“是二哥啊。”

云照脸上的嘲讽毫不掩饰,“在朝堂上敢和父皇呛声,真是有本事,如此也好,父皇该厌弃你了。”

鹤星安笑,“那不是正合了二哥的意吗?”

云照一愣,脸上的恶意毫不掩饰,“这话你还真就说对了,你落魄了,我就开心,这次你把京中权贵都得罪干净了,我就很开心。”

话音未落,他大笑着离去。

鹤星安看着他的背影,无悲无喜。

和这种蠢货计较,不值得。

云景站在不远处,有些担心地上前,“小七……”

偏头,鹤星安笑着开口,“是六哥啊。”

云景皱着眉,“小七不想笑,可以不用……”

“不,我很开心。”鹤星安打断他,“从未像现在这么开心。”

云景不懂他什么意思。

他叹口气,看了云景一会儿,道:“六哥是个好人。”

云景一愣,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被发了好人卡?

鹤星安却没有解释,反而直接转了个话题,“六哥要去我府上坐坐吗?”

虽然不知道他这个弟弟在想什么,但云景还是应了下来。

马车到了王府。

站在廊下的初洄眼神一亮,立马迎上来,“殿下。”

刚牵上手,想说说今日他赢了平三,让自家殿下夸夸他。

云景就掀开帘子,看这情况,下也不是,上也不是。

和初洄对上眼,再落到两人交叠的手上,他笑得有些勉强,“要不,我走?”

初洄也是笑容僵硬,下意识抽回手,被鹤星安牢牢抓住。

他朝云景笑笑,“比较黏人,六哥见笑了。”

云景已经想跑了。

这叫比较黏人?小七都不避着他吗?他会不会被灭口啊?

面上还要嘴硬,“没事。”

几人一同入府,一旁洒扫的下人行了礼,对于鹤星安两人的行为,连半点情绪,一看就是习惯了。

反而是看了云景好几眼。

坐在正堂,云景那叫一个刺挠。

鹤星安呷了口茶,看向坐立不安的云景笑了笑,“六哥。”

“啊?”

他放下茶盏,很认真问道:“你想离开上京吗?”

云景一愣,随即站起身,大步走到鹤星安面前朝他额头探来,“这也没发热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鹤星安无语,把他的手拿开,“六哥,我认真的。”

对上鹤星安真诚的眼睛,云景抿抿唇,“小七没开玩笑?”

鹤星安摇摇头,望向摘星楼的方向,“没有。”

“六哥是个好人,这上京要乱了,你不该卷进来。”

云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摘星楼,忽的一愣,然后叹了口气,“小七,非要这样吗?”

“没办法啊六哥,总要争的,我这个身份就注定无法独善其身,而且……济安不能白死的。”

或许不只是济安,还有那些死去的,一腔热忱的少年。

沉默良久,云景忽然转身,“既然这样,那六哥信你!”

争斗流血无法避免,那我信你。

鹤星安笑,“好。”

三月二十五,安王云景突然启程前往滇南封地。

朝中对外称皇子成年理应去往封地。

可所有人都知道,是因为安王云景对瑞王云星安下毒,致使瑞王旧疾复发,差点薨逝。

让他前往封地,已是皇恩浩荡。

而真正缘由,无人知晓。

只传安王生母赵贵人乃是死于皇后之手,才使得安王为母报仇。

毒杀皇子的大事,以安王离京落下帷幕。

就像是春蒐刺杀,查出来乃睿王云越自食恶果,对外也要说是别国细作所为,让云越以王爷仪制下葬。

云越下葬后不久,贤妃也暴毙身亡,匆匆下葬。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可都要装傻,维护皇家颜面。

不然兄弟阋墙,弑君弑父传出去,有损皇家颜面。

都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而月初在京中大闹了一番的人,忽然彻底消失在人前。

瑞王府对外消息都是昏迷无大碍。

可谁家打探到的消息都是一个——命不久矣!

而一个将死之人,显然是不值得过多关注的。

最近朝中的大事就是和西夏的战争。

四月初一,威远将军顾远叶率军开拔,奔赴边疆。

云帝云后及百官亲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