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帐篷说。”解雨尘提议道。
三人一起往中心最大的那个帐篷走。
里面的布置刚刚搭建完毕,桌椅板凳什么的堪堪摆放好。
“赶紧说说怎么回事,你不是和张启灵一起走了吗?”解雨尘继续问道:“怎么来了这里?”
闻言,吴峫也是两手一摊,“我自己现在都一头雾水,我比你们早来半个多月,张家队伍只出去过一次,几百号人出去,损失三分之一,回来的人大部分都挂了彩,小哥也还在昏迷。”
“你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跟过来了?还有那胖子呢?”黑瞎子追问。
“胖子在照顾小哥,我和他也是沾了小哥的光才能被带上,”吴峫语气无奈,“来这大半个月,我和胖子都不清楚他们去了哪里,要做什么。”
乍然听到这些,解雨尘一张好看的俊脸上逐渐染上些许凝重。
“当家的,门口了来了个姓张的老先生,坚持要见您。”
一个解家伙计站在外面大声禀告。
“姓张?”解雨尘狐疑,视线不着痕迹看了坐没坐相的黑瞎子一眼,“请进来。”
在这期间,吴峫迅速跟解雨尘科普了一下张家那边仅有的两个老先生。
黑瞎子也没见过张家人步入老年时期的状态,此刻也来了兴趣,墨镜下的双眼盯着门口。
张胜末仍旧是一身黑色唐装,从家族到这没有更换过衣服样式,大多都相差无几。
“末老,你怎么有空来这了?”吴峫礼貌性开口。
然而,张胜末没理他,直接就无视了他的存在。
望向解雨尘,径直走了过去。
发须皆白,但脚步轻盈。
一般年轻人的体质肯定都没他的好。
就是习武之人,恐怕也难在他手下走几招。
“我是解雨尘,”解雨尘上前,“不知这位张老先生找解家有何事?”
张胜末不语,只定定地凝视着这个才堪堪四十的‘年轻人’。
四十岁在动辄几百岁的寿命面前,的确太过年轻。
解雨尘少有被人看得心头发毛的感觉,这个老者看他的眼神,让他感觉不仅仅是在打量,更是一种审视。
究竟是在审视什么,他不甚清楚。
“有你爷爷几分风采,”张胜末轻描淡写一句话,便将解雨尘和吴峫雷得不轻。
反倒是黑瞎子,稳如老狗,仿佛对这些事情都清楚知道一般。
“你见过我爷爷?”解雨尘压下心震惊,恢复往常镇定。
“民国时期偶然见过几面,”张胜末第一次见解雨尘,印象比在场另外两个要好一些。
“我知道你为什么而来,也知道你的目的。”
“看在解九爷过往跟张家代理族长合作过的情面上,我奉劝一句,别进去。”
张胜末嗓音沉稳,自带一股历经岁月后的沧桑味。
只不过,隐藏在平静湖面下的浓浓杀意,不容人忽视。
该带到的话已经带到,听不听张胜末不管。
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只要进去,张家人就有无数种办法让进去的人永远留在天下第二陵。
……
外界的状况张和安暂时不知。
她看着面前这个历经岁月的圆盘,直径摸约有个二三十米左右,上面纹路被岁月侵蚀,黑色苔藓将沟壑填满。
再前面已然没路了。
张和安拿出一把黑金匕首,蹲下身将刮开一些苔藓,仔细辨别了一下这东西,又将照明工具往下,照出一部分图案。
火焰纹?
抬手释放了一个清理一新,漂浮于空,将照明灯曾亮,直至能够完全看清下面的图案。
十分典型的麒麟踏火图,唯独不同的是,这只麒麟底下的火焰纹,一个又一个仿佛是有一定数目般,有规模地排列着。
“你终于来了。”
寂静无比的黑暗中,忽然传来道声音,让张和安迅速落地,警惕心提到最大。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是那日在汪家基地运算中心见到的那个白衣人。
应该算是人吧。
“这个麒麟踏火图圆盘,是张家人建立的?”张和安看向这些图案所雕刻的纹路,手法上来看,颇具熟悉感。
“对,那时候张家巫师脉还未发展几代,寿命也不长,和当时的家主来到这里后,发现了些秘密,便开始这场计划。”
一场积蓄长达几百上千年的计划,原本早该结束的。
“这上面每一道火焰纹都代表着张家巫师脉历任族人中的佼佼者,今后你也有资格将代表自己的火焰纹雕刻其上。”
白衣人声音带着些蛊惑。
“你不是要跟鲁同归于尽?”张和安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直接切入主题。
“还不开始吗?”
赶路的时间远超预期,她没时间浪费了。
“记住,没有彻底将‘鲁’的底线消耗出来前,不要鲁莽,只有清场的时候才是那些画像帮你之时。”
白衣人是个典型的谜语人,一番话说得云里雾里。
还不等张和安再想办法套些话出来,他已经跳入前方悬崖。
半分钟后,一阵天旋地动从脚下猛烈传来。
从两边山崖峭壁上,掉落下来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
关于‘古神’的传说,张和安翻遍了张家的记载,都是含含糊糊几句简短的话盖过,总之就是什么无法解释解,无法解决的存在。
刚刚跳下悬崖的白衣人不知道拎着‘鲁’的哪个部位,虚手一抓,一把磨得锋利的黑金古刀赫然出现在他掌心。
唯一不同的是,这把刀上隐隐有如尼文刻痕。
与格里戈里家族本部底下宫殿那处牢笼大门上的很像。
白衣人提刀随意往下一砍。
黑色的粘稠液体喷溅而出,这些类似血液样的液体,宛若有生命一般主动往张和安刚才清理干净的踏火麒麟圆盘流淌。
这种浓稠黑色液体,逐渐将整个圆盘浸染,张和安看见麒麟脚底下那一朵朵火焰纹开始闪烁淡淡红芒。
直至火焰全部点亮,还差……麒麟?
“我能帮你的就只有这些了,能不能活着离开,就看你自己的了。”
话音落下,白衣人再次消失。
不,不是消失,他是自己主动化为了一摊液体,朝着圆盘中心的麒麟流淌。
张和安没时间管这些,将刚刚白衣人扔掉的长刀召唤到自己手中,挥刀向后狠狠一劈。
与此同时身体迅速后退,避开突如其来的偷袭。
活还是不活,张和安没那么在意了。
但张度淮他们留下来的那几个孩子,需要活下去。
自幼便背负这么多族人的性命,他们的一生,永远都欠死去的巫师脉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