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苍山在外面静静看着祠堂内忙碌的三人,没去打扰。
“末老,巫师脉的人临死前的话,于和安而言,并非祝福。”
张胜末同样在此,其余张家人都被他们赶回去各做各事。
这段时间也尽量不要去打扰巫师脉这三人。
“祝福如何?诅咒又如何?”张胜末对此并不关心,“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只有活着,未来才有一切可能。
张苍山是除张瑞恒以外,一点点看着张和安成长起来的人之一。
被瓦解的家族一点点拼凑整合,直至今日家族重回巅峰。
不到百年时间,便能将前人留下的烂摊子收拾整齐,不可谓不厉害。
若非她是巫师脉出身,族长之位也并非不能担。
虽说现在族长的权利也在她手里,只缺个名分罢了。
“背负那么多人的期望活下去,若此番顺利活下来,对她而言往后余生都将是折磨。”张苍山沉声开口。
世人求长生,可长生之人却不一定都是追寻永生不死的。
同样有人会追求死亡。
当痛苦达到某个阈值后,人类会丧失求生意志。
一个没有求生本能操控的人,是非常容易走极端的。
而此刻的张和安,死不了也没法主动解脱。
那么,前往天下第二陵,解决祖宗遗留下来的问题,便成为了一个机会。
唯一解脱的机会。
……
盗墓世界张家,和魔法世界的格里戈里家族,同时举办了葬礼。
两边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低调举办,仅在族内进行。
张度淮等人的灵牌,也成为了魔法世界祖宅的第一批灵牌。
魔法世界祖宅祠堂当中,偌大个地方,长明灯的数量比灵牌更多。
“张云,你照顾好张珩一,等他醒来就跟他说,以后家族就交给他了。”张和安眸光沉沉,身上多了一股老年人的暮气。
与她二八年华的样貌,格外不符。
“好。”张云双眼红肿,她想去怨,却不知道该怨谁。
望着眼前一个个漆黑灵牌,无力去怨,更毫无精力去恨。
在张度淮等人出发前,张平夏就借着她去照看张珩一的功夫,将她打晕使用禁魔力的手铐和绳索将她绑在了格里戈里家族本部。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一切无可更改。
在大局面前,巫师脉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是棋子,没有人是例外。
“教授,一切都准备好了,过几日便可以出发。”张平夏提醒。
他们需要先赶到地方,还需要按照方位将画像布置好。
最关键的是,还需要有人在里面充当阵眼,若没有阵眼则需要持有那个金色麒麟钥匙之人自己补充进去。
巫师脉所有人都凋落得大差不差,留下来那几个维持家族运转的基本人员,是不能够调动的。
阵眼人选便落在了张平夏与张安青姐弟身上。
两人争着要当这个阵眼,最后靠着抓阄,张安青成功拿下这个位置。
而张平夏,则负责意外情况发生后,从里面将张和安身上掉落下来的金色麒麟钥匙带回去。
若万般幸运,三人皆可活。
若不幸,张和安与这对姐弟,只能有一人活下来。
便是留在外面张平夏。
……
2017年临近年关。
两个世界时间流速同步,老百姓忙着置办年货过年。
盗墓世界福建某个小村子。
一黑一白两辆汽车停在一户农家小院门口,驾驶位上先后下两个男人。
紧接着,白车副驾驶上下来一位穿着加厚旗袍的女人。
“哑巴张,徒弟,我来看你们了。”黑瞎子仍旧戴着那副墨镜,扯着嗓子喊人出来搬东西。
“东西在哪?”
熟悉的嗓音如鬼魅般突然出现在黑瞎子身后。
“我说你这是又上哪儿去了?”黑瞎子将汽车后备箱打开,满满一后备箱的年货。
各种腊肉果蔬等等满了。
黑瞎子得意道:“怎么样哑巴张,瞎子我对你够意思吧,特地带这么多东西来看你们。我,可得把我们招呼好了。”
从车上提着各种零食酒水下来的霍绣绣恰好听见这话,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拆台。
“你还好意思说,这一路上每次只要一到结账,你人就跑没影了。”
解雨尘同样从后备箱拎了东西走过来,“我说你也不缺钱,怎么还这么抠?”
表面上看起来,黑瞎子永远是那几身衣服。
可实际上,房子是背景的四合院豪宅,汽车是蹭的解家的,这货每次接活也能赚不少,每年勤快些赚个几千万或许有难度,但小几百万绝对是没问题。
就这样一个人,不管上哪都‘哭穷’。
解雨尘对黑瞎子的行情了解得一清二楚,算这货的年收入简直是手拿把掐。
“花,你是不知道我那宅子每年保养的费用有多贵,要不是瞎子我平时节俭,房子都快住不起了。”黑瞎子完全没不好意思,继续维持自己的人设。
说话时,还不忘召唤听见声音出来的吴峫,让他一起帮着搬东西进去。
这是他们在这个小村子里过的第三个新年,解雨尘,黑瞎子,霍绣绣对自己住在哪个房间轻车熟路。
“徒弟,你是不知道黎蔟这小子,最近越发混得风生水起了,跟那个什么江恣算搅合到一起去了……”
“对了你们买烟花没有?”
“花,来帮忙摘菜。”
“哑巴张,帮忙劈些柴。”
“绣绣,你帮忙摆摆碗筷,还有吴峫,你帮忙给胖子这个大厨打打下手。”
黑瞎子一个人安排完所有人的活。
听见这个安排的其余五人,齐刷刷朝他望去,异口同声道:“那你干嘛?”
“我当然是负责监工,顺带扫扫地。”黑瞎子抓了把瓜子,边嗑边说。
此刻他的脚边,正是笤帚簸箕。
就在他说完的下一瞬,新鲜的菜叶子和木筷子,以及刚刚擦完锅的抹布,便朝着某只大黑耗子砸去。
黑瞎子靠着灵活身手轻松避过,可还没等他得意多久。
一把柴刀封住了他的去路,锋利柴刀强行打断黑瞎子的嘚瑟。
张启灵一把将柴刀掷到黑瞎子脚边半步之外,声音一如既往平静清冷,“你,劈柴。”
吴峫王胖子解雨尘霍绣绣都用一种赞同肯定的眼神望向张启灵。
“我……”
某只大黑耗子还想着挣扎一下,却被另外无人联手镇压。
“得得得,胳膊拧不过大腿,”黑瞎子弯腰捡起柴刀,语气幽怨:“我劈。”
除夕当天,六人一同吃完年夜饭,而后坐在院中看烟花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