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稷下学堂。
今日原本应该是叶鼎之和百里东君拜师的日子。
可是,天启却突然发生了两件大事,打断了两个人的拜师仪式。
首先是叶将军的案子,终于被平反了,这让原本以为还要等上许久的叶鼎之彻底兴奋了。
毕竟这种案子怎么说也要调查个半年一年,上次姬若风说要等一个月,都以为是特事特办了。
谁知道这不过十几天,竟然就已经查清了吗?
其实叶鼎之不知道,之所以能这么快,不过是因为太安帝,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
当初的事儿怎么回事儿?他一清二楚,那个证据是谁伪造的,谁是陷害的,他能不清楚吗?
为着自己的儿子再加上那些确凿的证据,他也不准备拖着了。
毕竟在他看来最重要的是赶紧趁着他还能撑住的时候,让自己的风儿赶紧成婚。
太医已经说了,他的身体坚持不了一年了。
他必须在这一年之内做好一切交接的准备。
太安帝确实是个人渣,对自己儿子无情,对自己兄弟无义,对身边的人更多是猜忌和提防。
但使人之将死,这家伙总算找回了一丝帝王的理智。
总而言之就是他必须要把萧若风捧出来。
让他思想转变得如此之快的功臣,正是易卜。
影宗有迷惑之之术,作为心腹易卜在太安帝的身边可是做了不少小动作。
即使有半步神游的浊清和其他几大太监,易卜也能通过文君的手段弄出不少东西。
而这些东西都是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譬如放在窗边的鲜花,飞进屋中的蚊虫,平日里喝的香茗,批阅奏折用的笔墨。
就连如厕时放的红枣,都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和作用。
太安帝也算是见证了一把,如何杀死敌人的一百零八种方式。
影宗特有的摄魂术,再加上一些暗示,太安帝都觉得自己现在是个光辉伟大的明君。
他必须要为天下百姓和自己的儿子铺好路。
就这样,沉冤了十几年的冤案,十几天便解决了,说来多么的可笑。
这中间隔着那么多年,和那么多条人命,却又在这轻飘飘的十几天里那么轻松的解决了。
不管别人是什么想法,叶鼎之却是喜极而泣。
只是还没等他继续高兴,随此昭告天下的还有帝王赐婚的消息。
原本高高兴兴的学堂,瞬间一片沉静。
按理说今日应该是学堂拜师的日子。
但因为萧若风被太安帝传召过去,所以今日学堂里只有其他几位弟子。
但无论是哪几位,他们心里都清楚一个事实。
那就是叶鼎之就是叶云。
那就是易文君喜欢叶鼎之。
可是那一道赐婚圣旨却彻底打破了所有人的想法。
就连原本毫不在意的李长生,都瞬间皱紧了眉头。
百里东君的小子那番话说的并不只有柳月。
那天晚上李长生也听到了。
高傲如他,原本是毫不在意的,甚至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可偏偏,易文君三个字就像锁在他心头的锁。
让高傲者低下头颅,让自卑者变得张扬。
爱呀,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李长生听到了百里东君的那些肺腑之言,心中也一直在思考关于爱与不爱的问题。
这几天,他没有去看文君。
只见到了仿佛受了刺激的几位徒弟。
往日肆意张扬的少年仿佛沉稳了很多。
也许只有经历过才会长大。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心忍不住偏了偏,听从文君的安排,收了叶鼎之作为弟子。
放下了那一丝偏见,心平气和的去看待别人的情爱。
只是还没等他平复心情,放下一切。
圣旨的到来,却让李长生都…
若有若无的目光,全都望向了愤怒的叶鼎之。
同样愤怒的还有百里东君,这兄弟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管不顾的冲出了学堂。
所有人犹豫了一下都没有阻拦,而是看着他们奔向了心爱的姑娘。
此时的易府,皇帝陛下以极快的速度下旨。
叶鼎之和百里东君来的时候,传旨的人早已经离开了。
他们并没有见到文君,而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长辈影宗宗主。
望着两个英俊的少年,易卜把他们带到了招待客人的客厅里。
在两个人急切愤怒不解的神情之中,淡淡的开了口。
“我知道你们是谁,你们也无需多说什么,我只有一句话,回去吧。圣旨不可违。
易家世世代代效忠于北离皇室,为的是天下百姓万民福祉。
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家族的组训便刻印在了灵魂深处。
帝王的命令不可违逆,我是绝对不可能让文君抗旨的。”
平铺直叙又没有任何感情的话,彻底激怒了叶鼎之。
他没有忘记东君说过对方的见死不救,对方的知情不说。
“易宗主!我要见文君!”
瞥了一眼那个孔武俊秀的少年,易卜叹了一口气,挥了挥袖子。
“既然有了新的开始,就好好活着吧,何必再纠缠呢。”
叶鼎之愤怒的走到了易卜面前,俊朗的脸上满是怒意充斥着无边无垠的愤怒。
“什么效忠皇室!什么为了天下万民百姓福祉!易宗主这是在说笑吗!
若真心怀坦荡,当年叶将军被诬陷谋反知识,你为何不出声!
现在又要卖女求荣,我不相信文君会答应这门婚事!”
易卜冷冰冰的望着眼前的少年,不禁嗤笑了一声。
“叶云,你长得和你父亲很像。”
只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叶鼎之!
他冲动的就想拔出宝剑,却被百里东君死死拦住。
“云哥不要冲动!这是文君的父亲!”
“放开我东君!放开!”
不想再看两个少年拉拉扯扯,易卜直接拍出一掌将两个人打倒在地。
谁都没想到名声不显的易宗主竟然有如此功力。
而此时那个人仿佛冰冷的机器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少年。
“影宗对得起北离所有的人,这些年影宗为了天下失去了自己的姓名,隐在暗处,过着见不得光的生活。
你以为你是谁!便可轻易否定我们暗处那么多人的努力和付出。
叶云,不叶鼎之,今日你在这里,我便把话说清楚。
当初的是我不悔,我甚至没有任何错处。
错的不是我,是你父亲!
你父亲是没谋反,但是他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