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小心翼翼,一群人悄然无息的回到了轵邑城。
在赤水丰隆的安排下,涂山璟被放到了城郊之外的庄子里。
没办法,青丘公子的名声如雷贯耳,见过他的人太多了。
就算他们这些世家大族,也不能保证每一个奴才都忠心耿耿。
一但透露出一点风声,必然会引得涂山家的追查。
现在的涂山家可是老夫人和涂山篌做主。
赤水丰隆也不能为了涂山璟一个外人,动用自家的全部力量,与涂山氏作对呀。
“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可遭罪死了。”
青姝欢喜的躺在自己的大床上,闻着周围昂贵的熏香,和这些日子自己不能带出去的昂贵首饰满心愉悦。
她天生就应该被娇养,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清水镇那破日子,要不是为了攻略她一定不会去的。
好在成果斐然啊,眼看着只要跟涂山璟成亲任务就能完成了。
到时候再让系统帮自己找几个气运深厚的世界。
自己就会更加强大了。
一想到涂山家的那些宝藏,青姝早就已经眼馋不已。
富可敌国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虽然她已经积攒了太多太多的好东西,但是像她这样的人,天生就有收集癖。
每离开一个世界都要带走大量的好东西,这才能让她一直保持着源源不断的热情。
要不然单看那些被抢的废物男人还真没什么意思。
毕竟说到底,她已经攻略了一千多个男主了,什么样类型的男主她没遇见过呀?
缺那两个男人吗?
无聊时的玩意儿罢了,出来挣外快才是最令人开心的。
静静的等着蓐收的消息,其实青姝自己都知道这门婚事成不了。
没别的,中原现在属于西炎,辰荣馨悦是整个中原地位的象征,是绝对不允许被嫁给一般人的。
更别说是皓翎国的人,对于西炎王来说,这可是资敌呀。
果然西炎王的探子无孔不入,在馨悦的有益散播下,也有很多人知道了这门婚事。
作为中原的领头人,辰荣熠被约谈了。
当然与此同时的蓐收,也受到了家族中的反对。
其中还包括他的师父皓翎王。
皓翎王倒不是不愿意,纯粹是他太懂政治了,他的心思也太深了。
所以他知道辰荣馨悦绝对不可能嫁给蓐收。
就算是辰荣馨悦嫁给中原的一个纨绔子弟,也绝对不可能嫁到皓翎来。
除非他们辰荣是想要造反。
不甘心的蓐收,根本不想听这些。
从小到大他克己复礼能力超群,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一路走来就没有任何坎坷,馨悦是他的爱人,婚姻是他一辈子的大事。
他已经得到了对方,认定了对方。
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说放弃,如果这个时候放弃了,那被他占了便宜的姑娘又该如何自处?
更何况他与馨悦都愿意,外人凭什么对他的婚事指手画脚?
只是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有那么一瞬间蓐收,清醒的认知到了自己的处境。
曾经那些被他刻意遗忘的细节,也终于都被一点一点的展现出来。
是啊,就像自己师父说的,西炎王一定不会同意的。
可是他还想为了自己和馨悦的爱情努力一把。
所以他亲自带着重礼,不顾家族的反对前往了中原。
他想听听那个姑娘怎么说。
只要馨悦能够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那他就不顾一切也要带她走。
只是可惜,蓐收最终还是没有见到馨悦。
他见到的是馨悦的父亲,一个充满威仪,却又满脸愧疚的中年人。
没人知道他们在书房谈了什么。
众人看见的只有蓐收,落寞离去的身影。
从那天起,馨悦每次发过去的信件,都是有去无回。
蓐收就好像在他的世界消失了一样。
馨悦早就知道一切,也知道自己的父亲的所作所为。
自己那个古板的父亲,嘴上说说的愧疚自己,可是每一次被牺牲的都是自己。
嘴上说着想要弥补,可是说来说去最爱的还是自己。
对方不过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拿出了西炎王的密信,又诉说了馨悦这些年的不易。
嘴里说着不想让女儿出事,心里想的却是不愿意为女儿拼上一把。
聪慧如蓐收,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所以他乖顺地应下了对方的话,隐瞒了自己来过的事实,不想让馨悦知道了伤心。
却不知道这一切都在馨悦的算计之内。
她要的从来都不是好事将成,他要的就是让这些天之骄子们遗憾错过永远怀念。
武神山上的蓐收,一口一口的往自己嘴里灌着酒。
而在他的旁边则是一张又一张馨悦的信件。
这里面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看了无数遍。
可是他还是无法无法给对方回信。
辰荣大人跟他说了很多,他怎么能忍心让小姑娘为难呢?
想来小姑娘一定是在怨恨自己吧。
遇到自己这么一个人渣,失了身又失了心。
紧紧攥住了拳头,蓐收醉眼朦胧的望着月空。
“馨悦,对不起。”
皓翎王来的时候,地上已经摆了一地的酒坛。
望着落寞的少年,摸了摸手上的戒指,叹了一口气。
他走到蓐收身后,同样望着月空。
“难过吗?”
蓐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愣了一下却没有站起来。
往日里,他恪守君臣本分,无论何时何地,都将礼仪做到了周全,绝不失礼。
可今日他实在不想不想面对这个让他放弃的师父。
皓翎王没有过怪罪对方,只是语气平静的诉说了一个事实。
“人这一生痛苦欢愉,兴奋诧异,这些属于人的七情六欲,只要活着谁都会有。
可若因此停滞不前,就是本末倒置。你现在之所以痛苦,是因为你无能为力。
是因为你的能力无法让你得到有用的帮助。
收拾收拾吧,不要再喝了,我认识的蓐收绝对不是一个懦夫。”
这看似鸡汤似的大道理,却让蓐收忍不住冷笑。
“师父,我不明白,我们两个在一起没有伤害到任何人。没有任何人受到伤害!为什么?为什么谁都不同意。
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呀!”
皓翎王摸着自己小指头上的骨戒,难得的有些感同身受。
“处在我们这样的位置,总要有所取舍,大局远比个人的小情小爱更重要。
现在你还年轻,看不开很正常,不过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个世界没有对错,只有博弈。
你不够强,这就是原罪。”
说着转身就走,平静的犹如死水般没有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