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余小鱼还在心里骂着渣男,岂不料对方张口来了一句。
“你的小三,不随你姓随谁!”
正房主动站出来替小妾讨要名分,这也没谁了!
大度的牛川胜,本来心里就憋屈,再加上一想起刚才那一帮如妖似魅般的男人们,胸口憋闷得厉害,微微弯曲的腰身瞬间挺的笔直。
对呀!老子才是有理的那个,心虚个啥啊?
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同时将过错全都推到余小鱼的身上。
都是小坏蛋儿花心,招来那些狐媚子,还有黄青峰那个小三!
越想越委屈,不禁冷哼一声,哀怨地瞪着余小鱼,用目光进行着无声的控诉。
哼,渣女!是老子不够看吗?还看那些杂毛狐狸精?
此时的余小鱼,完全处于懵逼状态,脑子里像是卡壳了一样,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面对牛川胜的指责,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什么我的?明明是你的小三,你们俩……”
你俩暧昧不清,搞纯爱……
话还没说完,脑海里突然如潮水般涌现出一幅幅画面,那些曾经被忽略,未曾深思的细节,此刻竟变得清晰起来。
眼睛慢慢地越睁越大,手指难以置信地指向自己,结结巴巴地向牛川胜求证。
“他……你……我,我的小三?”
牛川胜见状,不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地回道:“对!老子陪嫁过来的男丫鬟,是你的小三!”
听到这话,余小鱼彻底懵了,她语无伦次地说道:“你……他……我,我,我怎么不知道?”
事已至此,既然要把事情说清楚,那就索性掰开揉碎好好掰扯掰扯。
于是,他开始一桩桩地帮余小鱼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
从当初她允许黄青峰搬进家门那一刻起,就已经等于是在默许他作为小三的身份。
大家彼此不说,他俩都以为余小鱼心里是清楚的,起码早晚是会清楚。
三人住在一起,大家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
可没想到如今双方一对峙,才发现原来她一直误以为黄青峰是牛川胜的小三。
被冤枉的怨夫——牛川胜,满脸无奈地望着眼前惊慌失措的余小鱼,嘴角忍不住一阵抽搐。
冷哼一声,愤愤不平地说道:“你还真敢想,我!和他?哼~”
这一答案,实在是太炸裂了!
脑袋里嗡嗡作响,余小鱼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消化这些信息。
眼见时机正好,牛川胜决定趁热打铁。
趁着媳妇儿这会儿脑子糊涂,赶紧替自己的那个男丫鬟要名分。
接下来,便哭唧唧地开始向余小鱼诉说起黄青峰悲惨的一生。
他言辞恳切,饱含深情,一边说着,一边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滑。
“媳妇儿,黄青峰实在可怜,他这一生真是太惨啦!”
带着哭腔的声音继续说道:“他临死前的唯一心愿,就是希望能有一个家。哪怕只是死后能跟我们葬在一起也好啊,那样他就不再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呜呜呜……”
不能怪牛川胜心急,这名分要是确定不下来,那么黄青峰就不能被安葬在甄家的墓地里。
错过这次机会,要是等李管家回来,情况可就不妙了。
虽说他一个管家,没权力擅自将黄青峰的坟墓迁出去,但是甄奶奶可是有这权力呀!
如今甄家当家作主的是余小鱼,只要她能够点头应允,给予他个名分,那墓地也就待的顺理成章了。
耳边嗡嗡作响,吵得余小鱼心烦意乱。
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牛川胜滔滔不绝地说了半天,她压根儿就没在听。
实在忍不住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地看着牛川胜,心里暗自嘀咕道:
奶奶滴!明明是个八十年代的老古董,咋滴脑袋瓜子这么新潮放的开?
自己入赘到余家不说,还带个男丫鬟进门,这傻缺玩意儿还给老子塞人,小三?妾?
呵呵,你还真特么大度,替自己媳妇儿收通房丫鬟……
呃,不对!只是丫鬟,没有同过房。
自打认识黄青峰,余小鱼只是当他是个大哥哥,可没生过什么非分之想。
即使有时内心会有所触动,但那也只是觉得他是兴趣相投的知心朋友。
再后来,和牛川胜的兄弟情一样,把黄青峰看作是可以放心将自己后背交托于他的人。
在她来看,自己和黄青峰先是朋友,再是家人。
从来都不是爱人,情人更加不是!
自己嘚嘚了半天,媳妇儿始终低头沉思,一言不发。
牛川胜心里不免开始慌张,额头上已冒出细密的汗珠,就怕余小鱼给他来个大爆发。
咋滴?媳妇儿在想啥呢?行不行倒是给个话啊?
这名分到底给不给?不行!必须得给他个名分,老子可不想再听那死鬼成天在耳朵边嘘嘘叨了。
站在余小鱼的跟前儿,牛川胜此时手心里全都是汗。
脑子飞快地运转着,试图想出个什么好法子,好给那死鬼讨到名分。
黄青峰遗愿——生不能做她的人,死要做她的鬼!
牛川胜可不是真大方,对自己的小白菜,他向来小气吝啬得很。
余小鱼的爱更是如此,他要独占!
容不得余小鱼分享给别人丁点,自己的儿子都不行。
当初之所以同意黄青峰进门,是因为清楚他只是想有一个家。
对于余小鱼也没痴心妄想要什么,何况就他那身子,有那心也办不了那啥事。
既能在家打扫洗衣和做饭,又能赚钱回家给带娃,关键还不跟自己争宠。
白得一个任劳任怨的男丫鬟,有便宜不占,那他岂不是傻瓜蛋!
最最最重要的一点,媳妇儿对他没那意思儿。
要是有……哼!
那老子就亲手阉了他,彻底永除后患。
老子什么都可以给他,唯独媳妇儿——做梦都别想碰一下!
沉默了很久,久到外面夕阳西下,天色完全变黑。
身上忽然一股凉意袭来,牛川胜知道是那个死鬼来了。
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再次提起名分的事儿。
余小鱼慵懒地倚靠在沙发上,听到牛川胜开口又提这事。
她慢悠悠地抬起眼眸,微眯起双眼,目光落在牛川胜身上。
神情还是淡淡的,嘴角勾着轻浅的笑。
“准了,明早让李叔给挑个黄道吉日,把他的名字加进族谱里。”
“嗯嗯,好嘞,让李叔挑黄道吉日……啥?族,族谱?不是,媳妇儿……你说真的?”
牛川胜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嘴巴张得老大。
余小鱼歪着头,横着瞥了他一眼,“不入族谱怎么进墓地?”
说完便不再理会他,牛川胜喉头似是滞了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就这样吧!你先回去,我还有文件要看。”
好几天没处理文件,现在压得老高,余小鱼想赶赶进度,让牛川胜自己先回去休息。
黄青峰的事完了,自己的事还没完呢。
牛川胜站在原地不动,他的话带着醋意,却还是正色道:
“媳妇儿,那个……围着你转的骚狐狸,呃,咳咳……那些男人是咋回事儿?”
他一边问着,心里一边暗自痛骂,自己怂什么?身为老公问问怎么啦?
理直气壮才对,干嘛要吭吭哧哧,心虚的应该是这个花心的白菜。
余小鱼站起身,慢慢朝着办公桌走去,落坐后从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拿起一份,一边翻看,一边跟他解释。
“他们都是家里生意场上的合作伙伴,你别多心。”
这大半年来,她没有一天是清闲的。
天天忙个不停,处理着家族里的产业。
懒得出岛去跟他们谈工作,索性就让那些公司里的高管和合作商们上岛来商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合作商们派来的人都变成清一色的年轻男人。
意欲何为?余小鱼心里清楚,她能怎么办?赶走一批又来一批。
日复一日高强度的工作,她都要累成狗啊!
哪有心思看帅哥,看得越多反而越觉得无趣。
“以后家里的生意,让我来吧!你负责最后拍板做决定,给签上字。”
决定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自己上,让媳妇儿到幕后指挥。
“你?可是牛头岛那……”
“那边有刘虎和周向阳,基本没什么大事,生意上有不会的我可以学,交给我来管,你管我一个就行了!”
身子往后一仰,余小鱼陷进柔软的椅子里,抬眸看向他。
“唉……宝宝儿,你太累的话,我会心疼的!”
多年的夫妻,彼此之间的默契和了解早已深入骨髓。
还有什么不懂得,媳妇儿这是同意了。
大步走到余小鱼身旁,双手撑在扶手两侧上。
俯下身靠在她的耳边低语:“媳妇儿别心疼,晚上让我好好疼你就行了!”
说完,调皮地对着她的耳朵吹了一口气,惹得余小鱼娇嗔着骂他是头种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