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刚才看见凶手了?凶手是谁?”我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喂,问了那么多问题,也不给支烟抽吗?”茅十九没有立马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冲我勾了勾手指,让我递支烟给他。
我摸出烟盒,把一整盒香烟都丢了过去。
茅十九摸出一支香烟叼在嘴里,点燃之后,吸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地跟我讲道:“凶手……不是人!”
“什么玩意儿?凶手不是人?”我微微一惊,问道:“是鬼魂?”
“那倒也不是!”茅十九摇了摇头。
“不是人也不是鬼魂,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一脸疑惑。
茅十九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凶手竟然是特么的一个纸片人!”
“纸片人?!”我眨巴眨巴眼睛,行走江湖好几年,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离谱的事情,纸片人居然也能杀人,那不是纸做的吗?
茅十九吐着烟圈,比划着说:“对,那种纸扎的小人,高约一米,薄如纸片,所以无孔不入!刚才你破门而入的时候,那个纸片人正好就从门边的缝隙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你压根就没看见!”
纸扎的小人?!
黑暗中,我目光炯炯,基本上已经肯定了心里的猜测。
秦家胡同里的那个老头说过,秦万山扎纸人的功夫堪称一流,他扎出来的纸人,甚至能跟真人一样的奔跑。
茅十九刚刚说到的纸人,极大可能是出自扎纸先生秦万山的手笔。
我在脑子里飞快理了一下头绪,秦旭的寿限只有二十年,但是秦万山不想儿子英年早逝,所以他偏偏要逆天改命,用特殊的手段把秦旭藏了起来,改头换面,躲避阴差的抓捕。
但是,逆天改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要想给秦旭续命,就需要不间断地为秦旭寻找女孩子的魂魄。
于是,秦万山放出了他独门制作的纸人,纸人潜入目标家里,吸走目标人物的魂魄,然后回去为秦旭续命,整个过程神不知鬼不觉,所以警方根本查不到凶手。
想到这里,我高兴地对茅十九说:“死胖子,谢谢你,我终于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茅十九皱眉道:“你特么再叫我死胖子,我跟你急!”
顿了一下,茅十九又问:“什么事情的来龙去脉?你知道什么了?”
“实不相瞒,其实我也在调查这件事情……”
我把秦旭逆天改命,躲避阴差抓捕的事情讲给茅十九听,茅十九听完之后,猛地一拍大腿:“原来如此!这不就正好对上了吗?”
“对上了!”我点点头:“你那边所掌握的信息,加上我这边所掌握的信息,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幕后凶手就是扎纸先生秦万山!”
茅十九咧嘴笑了笑:“这样说来,我也得跟你说声谢谢,今晚要不是碰上你,我也不能这么快查出凶手!”
“哈哈哈!”
我心情愉悦地说:“这正应了一句老话,不打不相识啊!”
我也没有想到,当调查陷入困境的时候,居然碰上茅十九帮我解决了所有的疑问,整件事情一下子就变得清晰起来。
我不怕对手是谁,就怕找不到对手。
“好一句不打不相识,为了你这句话,我觉得咱们应该喝一杯!”茅十九提议道。
我冲茅十九抱了抱拳头:“看样子,茅兄也是性情中人!走吧,咱们找个夜宵店,我请客!”
茅十九说:“哎,不用那么客气!喏,你看这酒柜上,那么多好酒,就在这里喝吧!”
茅十九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酒柜,但见酒柜里面果然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好酒,全是高档货,以红酒和洋酒为主,都是些我看不懂的洋文。
我回头看了一眼佳佳的尸体,又看了看酒柜,皱眉道:“主人家都死了,我们在这里喝她的酒,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呀?”
“有什么不妥当的!”
茅十九站起来,当先走向酒柜,一边挑选着酒水一边说:“我们接下来会帮她抓住凶手,为她报仇雪恨,她会感激我们的!嗯,这两瓶酒就当酬劳囖!”
茅十九从柜子里取出两瓶红酒,大喇喇往餐桌旁边一坐,招呼我说:“吴兄弟,还坐着做什么?来啊,口渴死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在茅十九身上看见了二叔的影子。
我笑了笑,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茅十九对面坐下。
茅十九刚才的那番话还是有道理的,我们接下来会帮佳佳追捕凶手,佳佳泉下有知,也不会在意我们喝了她两瓶酒的。
当然,刚才跟茅十九的那番激战,也确实流了不少汗水,口干舌燥。
啵!啵!
茅十九起开两瓶红酒,也不用酒杯,直接把一瓶红酒递到我面前,对我说:“干!”
“这么粗野?红酒吹瓶?”我讶异地问。
“什么粗野?这叫豪迈!”茅十九说着,一仰脖,就听咕咚咕咚声响,半瓶红酒很快就下了肚,看得我一愣一愣的。
我都是不太讲究的人,今儿个居然碰上一个比我还不讲究的人。
茅十九放下酒瓶,打了个酒嗝说:“吴兄弟,我觉得咱们接下来可以联手调查,毕竟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你说呢?”
我点点头,茅十九是个实力不俗的帮手,有他助阵,我对付秦万山更有把握。
扎纸先生秦万山作为阴七门里面排名首位的存在,其实力不容小觑,所以我这次一定不能托大。
当然,茅十九主动提出和我联手,他的心里肯定也是跟我一样的考虑。
我们任何一个人,单独对付秦万山可能都有些吃力,但是两个人合在一起的战斗力,那就不一样了。
“好!为我们的联手合作干杯!”
我举起酒瓶,和茅十九碰了一下,茅十九一仰头,又把剩下的半瓶酒灌进了肚子。
好家伙!
我只看过喝啤酒是这种喝法,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喝红酒是这种喝法。
茅十九反手抹了抹嘴巴,起身往酒柜走去:“这里的酒多得很,咱们今晚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