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
这一剑,石破天惊!
这一剑,山崩地裂!
这一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以往的剑气都是白色的,然而这一剑刺出的剑气,竟然是血红色的!
连我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因为我从未斩出过如此强大的剑气,那一瞬间,我甚至产生了一种强烈地嗜血的冲动。
剑灵跟我心意相通,此时此刻,他应该感应到了我内心的怒火,那是一种滔天的怒火,能够烧红夜空,能够遮星蔽月。
剑还未到,但是剑灵却已先到。
我亲眼看见那个英俊伟岸的男人,自剑身里面飞出,一下子射向胡媚诗。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剑灵从剑身里飞出,剑气激荡,只听四面八方都传来嗤啦啦声响,地板碎裂,墙壁裂缝,剑气甚至穿透屋顶,直射向九天云霄。
“啊——”
胡媚诗传来一声尖叫,当剑灵撞上她的一刹那,我看见她身体表面的那个绿色的保护罩一下子碎裂了。
战斗了一整夜,这是我第一次听见胡媚诗发出了一声惨叫。
我的唇角露出惨然的一抹笑容,整个人无力地从半空中跌落,单膝跪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冷汗如断线的珠子疯狂滚落。
而我的周围,尘烟滚滚,狂暴的剑气竟然把别墅削去了一个顶。
胡媚诗也被掩埋在了一片碎石瓦砾之中,没有了声息。
红色剑气渐渐消散,一抬头,就看见空洞洞的屋顶。
从空洞洞的屋顶看出去,能够看见漆黑的夜空中,挂着一弯银月,银色的月辉泼洒下来,流过屋顶,流进卧室,流到我们的头上、脸上、还有身上。
我浑身颤抖不已,一是因为疲惫,刚才那一剑,几乎耗尽了我所有力气,此时此刻,我连站都站不起来,每一寸肌肉都在颤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激动,我竟然凭借一己之力,战胜了不可能战胜的对手,那种激动之前,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述的。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我跪在地上,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和脸上的汗珠子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眼泪,哪是汗水。
“吴常,做的不错!”
二叔捂着胸口来到我的身旁,他的唇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上官青青和上官小兰也挣扎着爬起来,她们浑身上下都是血口子,衣服裙子都破了,看上去也是极度的疲惫和狼狈。
“结束了吗?战斗结束了吗?”
周凯就像土拨鼠一样,从床下探出脑袋。
目前来看,周凯算是受伤最轻的那一个。
“结束了……”我满脸疲惫地吁了口气,对着周凯笑了笑。
周凯说:“吴警长,你太牛逼了,不愧是我的偶像,我跟你讲……”
周凯一边喋喋不休的夸赞我,一边往外爬,刚刚爬到一半的时候,身后的瓦砾堆里突然传来一声爆响。
哗啦啦!
碎石瓦砾四处乱飞,周凯吓得抱着脑袋,又缩回了床底下:“妈妈呀,你们不是说结束了吗?”
是啊,不是结束了吗?
我心头巨震,唇角的笑容刹那间凝固了,胡媚诗没有死!
二叔一脸寒霜,缓缓握紧拳头,目光冷酷地说:“这灵狐还真是打不死啊!”
上官小兰伸手把上官青青护在身后,声音沙哑的说:“你和吴常先走,我跟华哥挡住她!”
二叔看向上官小兰,缓慢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我从二叔的眼神里面,看出了一种“视死如归”的决心。
我知道,二叔和上官小兰留下来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将用自己的生命掩护我们离开。
二叔没有拒绝,因为他就算是死,也要和心爱的女人死在一起。
我一下子哽咽了,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别看平时这“老两口”一副老不正经,一点都不靠谱的样子,但是在关键时刻,他们却能为了保护我们,而牺牲自己的生命。
但是,这样的爱太沉重了,我不能接受,上官青青也不能接受。
倘若他俩真的为了保护我们而死,我和上官青青即使活着,心里一辈子都过不去这道坎。
我张开嘴巴,正想拒绝,上官青青却已经抢先开口说道:“不!奶奶,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无论生死,都要在一起!要走一起走,要留下大家一起留下!”
“对!我们是一家人,共生死,同存亡!”我用尽全力说道。
其实,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心里满满都是绝望。
真的,刚才我的心里也许还有一道光,我还欣喜地认为,我用龙渊剑战胜了胡媚诗。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老天爷把最后的那道光也给我掐灭了。
我用尽全力砍出的一剑,甚至连剑灵都出来帮我,但还是未能打败胡媚诗。
事已至此,我想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打败胡媚诗。
虽然口号喊得响亮,但我知道,我们留下来,无疑是死路一条。
“咯咯咯!”
烟尘翻滚中,传来胡媚诗娇媚的笑声,但那笑声中却藏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今晚,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一个也别想!”
胡媚诗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冷若冰霜,此话一出,就看见一层银色寒霜以极快速度蔓延,爬满了墙壁和地板,也爬上我们的脚背。
躲在床下的周凯被冷得哇哇叫:“怎么回事?怎么降霜了?好冷呀!我要被冻死了!”
胡媚诗妖娆的身影,渐渐出现在烟尘中。
二叔回头瞪了我一眼:“吴常,快走!”
我倔强地摇了摇头,盯着二叔:“你不走,我也不走!”
说完这句话,我都快要被自己感动的掉下泪来。
谁知道,二叔劈头盖脸地骂道:“你小子是不是被门夹了?什么共生死,同存亡?你是想咱们被团灭吗?咱们一家人要是被团灭了,那就没有报仇的机会了!你们如果能够活着离开,日后还可以为我们报仇,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可是……”
“没有可是!”
我还想说什么,二叔突然抬手一掌,一股掌风登时把我推出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