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虽然置身在客栈的房间里,但却像是被关在一个四面封口的盒子里,即使现在还是白天,房间里面却是黑咕隆咚,什么都看不见。
“卧槽!房间里有人!”黑暗中,古小月突然吼了一嗓子。
我心中一紧,房间里居然有人?
我们进来了半天,那人怎么一直都不做声呢?
我慌忙摸出手机,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回身一照。
不照不打紧,这一照,差点吓得我的小祖宗都萎了。
一张惨白的死人脸近在咫尺,我回头的瞬间,差点和那张死人脸来了个亲密接触。
那张死人脸上布满尸斑,一看就是死了有段时间了。
干我们这一行,自然是不会害怕死人的,主要是刚刚没有心理准备,谁会想到一张死人脸就在面前呢?
我定了定神,后退一步,对古小月说:“不要紧张,是个死人!”
古小月说:“何止一个,你看看周围!”
我举起手机四下里一照,一股寒意直冲脑门,乖乖,我们这是跑到停尸房里面来了吗?
但见数十具尸体,全部靠墙而立,一双双死灰色的眼珠子,冷冰冰的盯着我们。
这种被几十个死人盯着的感觉很不舒服,头皮发麻、如芒在背。
我看了看这些尸体,有老有少,有男人也有女人,有穿着普通服饰的,也有穿着民族服饰的,这些尸体看上去,彼此之间并无什么关联。
“我明白了!”我说。
“明白什么了?”古小月扭头问我。
我指了指四周的墙壁:“我明白为什么客栈里面不开窗户了,因为这间客栈本就不是给活人住的,而是给死人住的!所以特意封闭了窗户,不让光线照进来!”
古小月打了个响指:“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刚才那家伙是个赶尸人,这间客栈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赶尸客栈’!”
赶尸人通常需要赶着尸体走很远的路,路上的时候也需要休息,但是赶尸人本就走的是荒郊野岭,沿途也没有可以住宿的客栈。就算有客栈,也不可能赶着尸体去住店吧?在这种情况下,赶尸客栈应运而生。
顾名思义,赶尸客栈就是专门提供给赶尸人和死尸入住的客栈。
这种客栈通常也建在荒郊野外,分上下两层,上面住活人,下面住死人,我们刚刚就是跑到下层住死人的房间来了。
“走吧,这里阴气森森,死气沉沉,可不是活人待的地方!”古小月说着,转身就往外走。
刚刚踏出一步,脚下的地面突然出现一个窟窿,古小月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掉入了那个窟窿里面。
“古小月!”
我猛然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抓古小月,不曾想我脚下的地面也出现了一个窟窿。
我原本是想去拉古小月的,结果却和古小月一起掉了下去。
我的眼前陡然一黑,感觉自己掉入了一个地洞里面。
我和古小月就像两颗小土豆,沿着地洞骨碌碌滚了下去。
几秒钟后,我们终于停了下来。
刚才那一番滚动,让我们天旋地转,五脏六腑就跟颠倒错位了一样。
不等我们回过神来,鼻中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那香味太上头了,让人一闻就醉。
古小月率先反应过来:“不好!这香有问题……”
一句话没有说完,古小月便两眼一翻,不省人事。
“呃,果真有问题……”我全身上下软绵绵的,也跟着古小月倒了下去。
倒下的瞬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糟糕!我们被人下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们悠悠醒转过来。
有火光映入我们的眼睛,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努力转动了一下眼珠子,打量周围的环境。
我发现和古小月像是置身在一个很大的地窖里面,而我们则被关在一个精钢铸造的大铁笼里面,还被人用铁链五花大绑在木头桩子上。
看来,这赶尸客栈里面本就有一个陷阱,只要踩中陷阱,就会顺着地洞滚到这个铁笼里面,成为赶尸人的猎物。
地窖的墙壁上挂着煤油灯,昏黄的灯光把地窖映照得一片凄惶,等我看清楚地窖里面的光景,顿时头皮一紧,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看见了地狱。
虽然这里是个地窖,但更像是一个地下屠宰场。
当然,屠宰的并不是什么动物,而是人!
地窖中央,有专门用来分尸的案台,就像医院里的手术台,四周还有铁镣铐,人一旦躺上去,就会被铁镣铐锁住,无法挣脱,任人宰割。
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手术工具”,每一件工具都是血迹斑斑。
案台上,地上,墙壁上,到处都有飞溅状血迹,那些血迹早已干涸了,渗入墙体里面,洗都洗不掉。
更为可怕的是,几条人腿就跟腊猪脚一样,就那样挂在头顶的铁钩上面。
我只看了一眼,遍体生寒,极度恶心,差点没把昨晚吃的酒席吐出来。
古小月此时也醒了,看见地窖里的景象,古小月咬着嘴唇说:“兄弟,看来咱们今天是碰上一个变态杀人魔了!”
我点点头,心情有些沉重,没想到今天遇上的这个赶尸人,竟比那个宋晓东更加没有人性。
我又想到了刚刚被掳走的何静,这个地下屠宰场会不会是何静最后的归宿?
还有之前的那些落花洞女,家里人以为她们嫁给了洞神,成为了洞神的新娘,殊不知她们全都被掳到了这里,变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我不敢细想,越想越觉得恐怖,你永远都无法想象,人性的恶能够恶到什么程度。
我现在极其后悔,后悔我们低估了那个赶尸人,以至于冒冒失失闯入赶尸客栈,结果落得这般下场。
“妈的!”
我又急又怒,奋力挣扎了几下,我可不想成为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铁链被我拉扯得哗哗作响,但是却越缠越紧,根本挣扎不脱。
即使我运起内力,脸上青筋凸起,也无济于事。
我有些泄气了,眼神空洞的看着那张血迹斑斑的案台,不敢想象等待我们的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