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太好了!”
朱刀放下酒杯,起身理了理衣领,转身往门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朱刀停下脚步,背对着朱剑,阴恻恻的说:“大哥,你这辈子就是太信命了!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信命,我只信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砰!
朱刀说完这句话,用力摔门而出。
哗啦!
朱刀前脚刚走,朱剑后脚便把手里的酒杯摔了个稀巴烂。
在场众人全都噤若寒蝉,一句话都不敢说。
朱剑脸色铁青,脸颊因愤怒而颤抖,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嚣张至极,无法无天!陈经理!”
“在!”旁边那个中年男人赶紧起身。
朱剑问他:“最近朱刀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陈经理说:“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
朱剑沉声道:“你帮我盯紧一点,有什么情况及时汇报,越是没有动静越不能放松警惕,你应该知道什么叫‘暴风雨之前的平静’!”
“是!”陈经理点点头,坐回位置上。
朱剑挥挥手,对陈经理几人说:“你们先回去吧!”
陈经理几人站起来,一一跟朱剑告辞。
很快,包间里只剩下我,朱剑,以及保镖阿忠三个人,我纯粹是一个局外人,这样的局面让我感觉有些尴尬。
妈妈的,原本开开心心吃个饭,没想到却闹成这样。
桌上还有这么多菜肴没有动呢,真是太浪费了,况且我的肚子才只有三分之一饱呢!
“阿忠,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朱剑问阿忠。
刚才朱剑和朱刀针锋相对的时候,阿忠从头到尾都没插一句话,而且全程面无表情,现在依然是那副冷酷的样子,波澜不惊的说:“他已经把‘篡位’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哼!”朱剑冷哼一声,一记重拳砸在桌子上,瞳孔里的火焰熊熊燃烧:“篡位?小龙只要还活着,我就不会让他的阴谋得逞!再说,就算小龙真的……我也不会让位给他的!我不能亲眼看着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毁在他的手里!”
篡位?!
我在旁边听得心惊肉跳,这两个字,也让我大概了解朱家兄弟为何反目的原因了。
目前的朱氏集团,最大的话事人是朱剑,朱剑想把话事人的位置传给自己的儿子朱小龙,但是朱刀不愿意,因为他想坐话事人的位置,所以这是一场叔侄争权的宫廷大戏。
真是庆幸我们吴家不是这样的大户人家,我和二叔永远都不会上演这种争权斗争。
按理说,朱刀已经这么有钱了,做不做话事人也无所谓,但他的权力欲望太强了,强到兄弟反目也在所不惜。
人的欲望就像深渊,永远都填不满。
朱剑重新拿起一个酒杯,给我倒上一杯酒,又给自己倒上一杯,双手捧起酒杯,满脸歉意的对我说:“吴常兄弟,非常抱歉,影响了你吃饭的心情,让你看笑话了!”
我摆摆手,说:“没有!没有!朱老板,客气了!”
朱剑说:“来,动筷子,继续吃菜喝酒,不要因为一两只苍蝇坏了雅兴!”
我虽然重新拿起筷子,但明显没有之前那么自然了,只是象征性的吃了几筷子。
我问朱剑道:“朱老板,刚才那个人就是你的亲弟弟朱刀?怎么看上去不太像呢?”
朱剑说:“一个随爸,一个随妈,从小我们就长得不一样,各长各的,性格脾性也不一样,也许从一开始就注定我们会分道扬镳!”
我抿了抿嘴唇:“那个……我也不是喜欢八卦的人,但我看你们兄弟俩刚才吵得那么凶,我很诧异,你们兄弟之间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朱剑冷笑两声说:“世界上只有两种仇,一种是为情,还有一种就是为利!若不是朱刀利益熏心,我和他也不会走到今天!如果你想听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我们两兄弟的故事!”
我点点头,朱剑端起酒杯,一口就把杯中酒倒进肚子,缓缓说道:“三十年前……”
朱氏兄弟刚出身的时候,其实家里条件还不错,父亲是个生意人,他们家并非什么皇亲国戚。
后来,父亲生意失败,家道中落,兄弟两人的生活也是一落千丈。
为了还债,父亲卖掉了家里的所有东西,车子房子还有门市,他们一家也从大房子办到了阴暗潮湿,臭气熏天的老巷子。
他们租住在极其廉价的贫民窟里面,那里聚集着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各路精英”,小偷、抢劫犯、吸毒的人、以及娼妓等等。
父亲被债主逼得走投无路,最后投河自杀。
母亲不堪重负,抛下兄弟两人,从此一去不复返。
没有了父亲母亲,兄弟俩就成了孤儿,那一年,哥哥朱剑还未成年,而弟弟才刚刚小学毕业。
日子再苦,也要过下去,兄弟俩只能相依为命,走街串巷的去收废品,捡垃圾,拼尽全力活下去。
但是,即便如此,命运也没有放过他们。
一次,他们在收废品回来的路上,被当地的混混揍了一顿,还抢走了他们身上所有钱。
兄弟俩浑身是血的呆坐在大雨中,弟弟朱刀率先说话了,他站在雨中,红着双眼嘶吼着:“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我不想收一辈子破烂,那样只会被人瞧不起!我们一定要站起来,一定要当大老板,只有那样,才不会受人欺凌!”
朱剑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站起来,望着黑云滚滚的天空,声音洪亮的发誓:“从明天开始,我们绝不会再被人欺负了,我发誓!”
第二天,兄弟两人摇身一变,变成了两头恶狼,他们决心要在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以后只有他们欺负别人,不会再有人欺负他们。
兄弟两人各自别着一把西瓜刀,在游戏厅里找到了昨天抢走他们钱的那几个混混,那几个混混当时正拿着从他们身上抢来的钱,在游戏机前面玩得不亦乐乎。
兄弟两人二话没说,径直拔出刀,朝着带头的那个混混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