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让我整个人都木了。
我的心里也不是特别害怕的那种感觉,反正就是很不舒服,那种来自第六感的不安。
那些鬼脸密密麻麻,重重叠叠,就像树干上面的诡异图腾,我都数不清有多少,可能几百,可能几千,也可能几万。
几万张鬼脸就那样冷冰冰的看着我,让我瞬间有种如坠冰窖之感。
从我内心深处来讲,我是迫切地想要离开,但是很奇怪,我越是焦急,越是挪不动脚步。
“青青……青青……”我声音沙哑的喊着上官青青。
上官青青停下脚步,问我道:“发什么呆呢?走了,还舍不得走吗?”
“不是!你看……你看这树上……”我略显僵硬的举起手臂,指向树干。
“嗯?”上官青青也发现了树干上的异样,柳眉一挑,忍不住有些动容。
“这是什么情况?”我问上官青青。
上官青青没有立马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眯起眼睛,冷眼看着这棵大槐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突然,令我们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尖锐的鬼叫声从树干里传出来,紧接着,那些鬼脸宛如炮弹出膛,以极快的速度,接二连三的从树干里面飞出来。
我登时脸色大变,撅起受伤的屁股,转身就对上官青青喊道:“快跑!啊呀——”
刚刚喊出快跑两个字,忽觉屁股上又传来一阵剧痛,扭头看去,但见一颗鬼头张嘴咬在了我的左半边屁股上。
我都快被气炸了,刚才被松本刺伤了右半边屁股,走路都是一瘸一拐的,现在居然又被咬伤左半边屁股,这下回去估计得趴着睡一个月了。
他奶奶的,我的屁股究竟是有多性感,竟惹得你们这些混蛋竞相追逐!
“跑个屁!你看看哪里跑得了?”相比我的惊慌失措,上官青青显得气定神闲,她站在原地,没有移动。
我抬头一看,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正如上官青青所说,我们确实跑不了了,那些从树干里飞出的鬼头,就像是从我们头顶划过的一场妖异流星雨。
上官青青骂道:“大爷的,本姑娘原本已经准备收工回去睡觉了,这他妈又得加班!”
上官青青爆粗口的样子真是可爱,尤其是她说到“加班”两个字,更是让人哭笑不得。
这哪是什么加班呀,加班有这么危险吗?我们这是在拼命呀,大姐!
那些鬼头不断从空中俯冲下来,我扔出一张驱鬼符,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鬼头立马变成一颗火球,在凄厉的叫声中灰飞烟灭。
紧接着,我又一甩衣袖,一招回头望月,用龙渊剑刺穿了第二颗鬼头,那颗鬼头爆裂成一团黑烟,呜哇一声消失了。
上官青青也没有闲着,但见她双手翻飞,指尖寒星闪动,她一个人竟然搞出了千手观音的气势,只见一颗颗鬼头在她的身旁爆炸,居然没一个能够近身。
表面上,我们的战斗力好像还算不错,但是我和上官青青的心里都很清楚,现在的局面只是暂时的,倘若时间一拉长,局面就会对我们非常不利。
我们刚刚本来就大战了一场,其实两个人的体力和内力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没想到现在突然冒出这种情况,我俩全凭着一股精气神和执拗的劲儿在支撑。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渐渐变得焦急起来,我对上官青青说:“青青姑娘,快想想办法呀,再这样下去,咱俩都会被耗死在这里,我都已经快撑不住了,啊呀——”
一句话没说完,我的胳膊上又挨了一口,一颗鬼头咬在我的右边胳膊上,死不松口,而且剧痛钻心。
情急之下,我干脆一口咬破舌尖,猛吸一口舌尖血,对着那颗鬼头喷了出去。
噗!
如此近的距离,舌尖血全都喷在鬼头上面,鬼头被烧灼得滋滋冒烟,触电般弹飞出去,离开了我的身体。
我扭头看向胳膊,但见胳膊上面留下一个齿印,但那个齿印跟普通齿印不一样,竟然是黑色的,而且附近的一圈皮肉都在极短时间里变得乌黑。
我吓得哇哇大叫,连忙向上官青青求救:“青青姑娘,我中毒了,你快帮我看看,中毒了!”
上官青青扭头瞥了我一眼:“死不了的,大惊小怪,自己涂点口水不就好了吗?”
啊?!
我惊愕的张了张嘴,抖动了一下眉毛,敷衍!相当敷衍!这又不是蚊虫叮的包,居然让我涂口水,这是拿我的生命在开玩笑呀!
虽然我知道上官青青大概率是在忽悠我,但我还是很没骨气的往胳膊上涂了点口水,万一这小妮子不是骗我的呢?
没想到,我心里的“万一”瞬间就破灭了,看见我往胳膊上涂口水,上官青青咯咯笑了起来,而且还嘲讽我:“我骗你的,傻子!又不是蚊虫叮的包,你涂口水有个屁用,你以为你的口水是啥玩意儿?天山雪露啊!”
呜呜呜,这婆娘好讨厌,不仅忽悠人,还要羞辱人!
要不是看在她长得好看的份上,我是绝对不会再跟她一起玩了。
“滚开!”
上官青青突然一声厉叱,面色冰冷如霜,双臂一振,她面前飞舞的那些鬼头,齐刷刷爆炸。
上官青青的长发飞扬起来,原本扎着马尾的那根皮筋也崩开了,她的一双美目冷厉如刀,霸气十足。
上官青青说:“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摸了摸脑袋:“什么怎么回事?”
“这棵槐树!”上官青青指着面前的这棵大槐树,目光炯炯,一字一顿的说:“它,才是真正的boSS!”
什么?!
我差点惊掉下巴,上官青青的这句话纯粹超乎了我的想象,这里的boSS不是那个叫松本的鬼子少佐吗?怎么会是一棵槐树,这也太离谱了吧?
反过来讲,槐树不就是一棵树而已吗,它怎么会变成boSS呢?难道这棵槐树还能自己修炼不成?
上官青青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的心里刚刚闪过这个念头,上官青青就说:“对!你应该想到了,这棵老槐树早他娘的修炼成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