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废什么话呢?鬼门要关了!”
“就是!他要多管闲事,要帮助那些畜生,他就是我们的敌人!”
“走阴人又怎么样?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他一个人?”
“都给我冲!今天晚上,这座医院就是地狱!”
那些厉鬼蠢蠢欲动,纷纷开始叫嚷起来,慢慢朝着停尸房大门围拢。
我和夏果对视一眼,眼前的局势都让我们变得紧张起来。
我跟着二叔还是经历过好几件大事,也算是去过鬼门关的人,此时我虽然有些紧张,但也不算特别紧张,手里握着龙渊剑,还有二叔亲自坐镇,想想也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夏果不一样,夏果只是个普通人,而且还是个怯生生的小女孩,她是第一次经历这种鬼事,没被吓得当场晕死过去,我都已经觉得她非常胆大,非常勇敢了。
夏果的娇躯虽然在微微颤栗,但她的眼神却很坚定,凭她这个眼神,我就对她表示佩服。
看见那些叫嚣着围拢上来的厉鬼,二叔皱起眉头,一脸不悦地说:“等于我刚才跟你们讲了那么多道理,你们当我在放屁?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我最后再说明一次我的立场,我今天来这里,并不是来阻止你们报仇,而是来阻止你们滥杀无辜!你们报仇可以,但是杀害无辜的医护人员,绝对不可以!
我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一,鬼门马上就要关了,自觉主动去阴曹地府报到,至于你们的仇,我会想办法帮你们报的。你们相信我,作为一个走阴人,我最信守承诺,答应的事情肯定会为你们办到,毕竟程川那样的人渣,我也不允许他继续留在世上害人;二,执迷不悟,想要继续冲卡,甚至想要攻击我的,我就不多说了,反正回头别怪我心狠手辣!”
二叔说的这些话,句句在理,我明显看见有一小撮厉鬼已经动摇了,看来这些鬼魂并非不讲道理,他们只是太迫切的想要报仇了。
然而,眼看局势已经渐渐变得好转的时候,那个讨厌的章老婆子又跳了出来,章玉兰指着二叔破口大骂:“大家不要听信他的谎言,他是程川请来对付我们的,他帮助程川,就是在助纣为虐,我们千万不能被他骗了!
再说,咱们这么多人,就算他再厉害又怎样,只要我们团结起来,我就不信他有本事拦着我们!
为了今天,我们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今晚是我们复仇的最佳时机,你们难道都不想报仇了吗?这个老神棍区区几句话,就让你们退却了吗?”
章玉兰的话,很有蛊惑性,一下子又点燃了那些厉鬼的斗志,好几个本来都打算离开的厉鬼,此时都停下脚步,重新加入阵营。
我抬头看了一眼章玉兰,我真是神烦这个老婆子,之前听闻章玉兰的遭遇,我还有些同情她,现在却相当厌恶她。
二叔气得七窍冒烟,指着章玉兰说:“你叫我老神棍,犯了我的两个大忌,第一,我明明年轻英俊,你居然说我老;第二,我明明是正经八百,如假包换的走阴人,你居然说我是神棍!两者加在一起,实在是不可原谅!”
二叔话音落下,浓眉一挑,猛地抄起引魂铃,在头顶上方叮叮当当一阵猛摇,手一扬,引魂铃以极快的速度旋转飞出。
章玉兰见势不妙,急忙隐入鬼群,藏在了一个小鬼的后面。
当!
一团金光打在小鬼身上,小鬼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径直被吸入引魂铃中。
那个小鬼是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二叔这一出手,就像是捅了马蜂窝,那群厉鬼登时炸开了锅,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尖声叫喊着要为那个小鬼报仇。
尤其是章玉兰,在后面推波助澜的叫嚣:“这个老神棍,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太可恨了!就这样的人,你们还相信他会为我们报仇吗?不要做梦了,我们不能相信任何人,我们只能相信自己!要报仇,也只能靠我们自己!”
我严重怀疑这个章玉兰活着的时候,很可能是个负责社区宣传的大妈,相当擅长鼓动群众。
夏果啐骂道:“这个老婆子真是狡猾,二叔明明没有攻击那个小孩,是她躲到小孩背后,让小孩当了她的挡箭牌!”
“别聊天了!打起精神,今晚要想和平谈判看来是不可能了,准备战斗吧!”二叔说到这里,一声厉叱,一张画着血符的黄纸从指尖激射而出,打在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厉鬼胸口上。
那个厉鬼是个年轻男子,他的胸口登时冒起一团乌黑的鬼气,那张黄符仿佛能融化他的鬼体。
但那厉鬼确实凶猛,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他依然咆哮着往前冲,可见他的怨念极其深重。
冲到二叔面前的时候,他扬起鬼爪刺向二叔,有种想要把二叔心脏挖出来的感觉。
我大惊失色,却见二叔的脸上波澜不惊,丝毫没有要躲闪的意思。
以我对二叔的了解,他不躲闪的时候,并不是他不能躲闪,而是他胸有成竹。
果不其然,面对来势汹汹的厉鬼,二叔根本没有半点避让,就看见那个胸口冒烟的厉鬼刚刚冲到二叔面前的时候,化成一团黑气消失在二叔面前。
我暗自松了口气,心中对二叔佩服得五体投地。
二叔对自己的手段非常有信心,他已经精确的计算到,那个厉鬼伤不到他,跑到他面前的时候就会消失,所以他才如此的从容不迫。
事实证明,二叔就是这样神,他确实计算对了。
二叔双手翻飞,连续打出好几张黄符,一道道金光在鬼群里炸开了花。
但是,二叔并没有吓退这些厉鬼,反而激发了他们的鬼性,让他们变得愈发疯狂。
很快,二叔手里的黄符就用完了,二叔拍拍手,做出一副“下班收工”的样子。
“二叔,不打了吗?”我诧异地问。
二叔伸了个懒腰,头也不回地指了指身后大门:“门上不是布下了法阵吗?需要我这么劳累做什么?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和夏果了!”
我心头一跳:“二叔,你要做什么?”
二叔不慌不忙从衣兜里摸出那袋炒花生,然后又从袖口里变出一瓶二锅头,竟然翘起二郎腿,一口花生一口酒,优哉游哉的吃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