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怎么能不抽烟呢?”程川笑了笑,自己抽出一支香烟点上,麻溜地吐着烟圈问我:“谁派你来的?”
“什么谁派我来?没有人派我,我自己来的!”我挺起胸口,大声说。
程川悠悠吐着烟圈:“没人派你?那你怎么会来停尸房?说吧,你究竟知道停尸房多少秘密?”
目前这种处境,我觉着已经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于是我冷哼道:“我知道的事情多的去了,我知道老孙头是个恋尸狂,你为了拉拢他,让他在这里随便侮辱女性尸体!我还知道医院里在干着贩卖人体器官的勾当,而你,程院长,就是最大的幕后黑手!哦,对了,就在刚才,我还知道程院长你杀了人!”
程川咧嘴笑道:“对,你说的这些都对!可是你又能怎么样呢?”
我沉声呵斥道:“我能做的,就是揭露你的恶行,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程川是个衣冠禽兽!”
其他人也许不敢这么跟程川说话,但我已经豁出去了,我知道今晚难逃一劫,所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骂就骂,想怼就怼,好不痛快。
“不不不!”程川弹了弹烟灰,轻轻摇晃着手指说:“你误会我了,其实我是在为天下人造福!你想想,这些人死了,有些器官还是完好的,跟着一起烧掉多可惜呀!我把这些器官取出来,卖给需要的人,你想想,我一年能够救助多少人?有多少人能从我的手里重获新生?”
卧槽!
我他妈要是读书少,差点就信了程川的鬼话。
他居然能够把一件人神共愤的事情,说的如此正义凛然,他的心里是有多变态呀!
私自贩卖人体器官,其中还有不少蓄意谋杀,程川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居然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在做善事,这脸皮简直比城墙还要厚。
“呸!”我啐了口痰,指着程川愤怒地骂道:“但凡你还有一点点人性,你都说不出这种话!你能说出这种话,可见你确实没有一点人性!你根本就不配做人!”
程川丢掉烟头,用铮亮的皮鞋踩灭烟头,冷冷说道:“我当然不配做人,因为我是神!我做的事情,你们凡人自然是理解不了的!”
我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程川这个人,不仅是个心理变态,而且还极其狂妄,居然自诩自己是“神”。
我没好气地骂道:“你他娘的咋不说自己是玉皇大帝呢?记住一句话,正义会缺席,但是不会迟到!别太狂了,今日你所做的一切,终究都会付出代价!你以为,你能一辈子狂下去吗?”
“疯子!你这个疯子!”夏果突然尖叫着冲向程川,但却被一个黑衣人拉住了。
程川挥挥手,示意那个黑衣人放开夏果。
黑衣人有些不太放心:“可是,程院长……”
“可是什么?放开她,夏果是我侄女!”程川瞪了黑衣人一眼,吓得黑衣人赶紧松开手。
我记得夏果之前说过,她的爸爸跟程院长关系很好,私底下她都叫程川程叔叔。
我们在来停尸房之前,夏果原本还想跟程院长汇报这个病情况,但被我拦住了,我担心程院长就是贩卖器官的幕后黑手。
结果,事实果真和我猜测的一样。
这个犯罪链最大的幕后黑手,就是县医院的院长程川。
也只有院长这种级别的人物,才有只手遮天的权利,在医院里为所欲为。
“我不是你侄女!你也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程叔叔!”夏果双眼通红,脸上挂满泪痕,泣不成声地说道:“在我的记忆中,我认识的那个程叔叔有着很高的学问,平易近人,正直善良,是我们所有医护人员的偶像!他为病人减免医药费,甚至自掏腰包为病人治病,还去资助贫困儿童,资助希望小学,他是一个天使!
而你,你是一个恶魔,你怎么可能是我认识的那个程叔叔,你不是!你不是!!”
夏果嘶声怒吼着,看得出来,她非常绝望。
短短一天时间里,她的信仰,她的偶像全面崩塌,这对夏果造成的心理冲击,不可谓不大!
程川看着夏果:“你现在对我很失望?”
“不!不是失望!是陌生!陌生到我已经完全不认识你了!”夏果抹着眼泪说。
程川再次抽出一支香烟,默默点上,烟雾笼罩着他的脸,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说话,手底下的人也不敢说话。
半晌,程川问夏果:“告诉我,今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在替谁做事?是你父亲,还是其他人?”
夏果冷哼道:“怎么?你是想把我父亲也除掉吗?”
程川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口吻阴冷地说:“但愿他不知道这件事情!”
夏果说:“除了我和吴常,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你不用问了,没人指派我们!”
程川抬头看着夏果:“那你们又是如何知道这件事情的?”
不等夏果开口,我便插嘴说道:“程院长,在回答里这个问题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相信鬼神吗?相信因果报应吗?”
程川皱起眉头:“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我冷笑两声道:“我认为你是相信的,否则你不可能去做那么多善事!你做善事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抵消自己的罪孽吗?说明你的心里,还是忌惮这些死者找你报仇的,对不对?”
程川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因为我这番话已经触及到了他的灵魂。
顿了一下,我接着说:“不怕告诉你,你干了这么多坏事,害了这么多人,这些人全都变成了怨鬼恶灵,藏在医院的各个角落!现在这些怨鬼恶灵,已经盯上了医院里的每一个人,包括你,还有你,以及你们所有人!明晚,七月半鬼门关,这些厉鬼就会回来找你们复仇,到那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掉!一个都跑不掉!!”
我把最后一句话重复说了两遍,程川听了我的话,脸色变得很难看,而他后面的那两个医生,更是一脸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