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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切磋较技

只见一物,向老爷子扫了去,刚猛有力,不是剑器,却是空空的一支剑鞘。

原来,这文剑斩在阻止老爷子抢剑之时,抓住了剑鞘。老爷子握捏剑柄,疾抽出流星剑,而那剑鞘却握在文剑斩的手中。

猛地青影一晃,老爷子流星剑劈下,正落在那剑鞘之上,火星击出。

文剑斩惊呼道:“好剑!好剑鞘!”

江湖百年,赞叹宝剑为好剑的,大有人在;而赞剑鞘好的,却是少见。

这便如同,一个绝世美人,站于人前。众人皆赞女子貌美,而忽有一人,惊出一声“衣服真美”之意境一般。

剑贪只觉奇怪,从来没有听得这说法。但转念一想,又颇觉有理,也不禁说道:“不错,的确是好剑鞘!”

两人竟斗在一处,一人执剑,一人执剑鞘。数百年江湖,这种斗剑之法,却是从未听闻。

更为稀奇的是,这两人所持之物,还是同属同一柄兵器。

两人只片刻之间,便已斗上十多回合。

此时,观战的轩辕莫敌早已看到。他片刻上前,微笑止道:“二位甄剑,不必如此!放下流星剑,再往武场去罢!”

两人皆爱甚宝剑,各都不愿伤了宝剑,也闻声而止。

轩辕莫敌接过那两物,原剑归鞘,还放剑架。两人复往武场,各自另取了剑器,又斗在了一处。

独孤天云早瞥见了这边情形,但他心神专一,知道他二人抢剑,必会有人前来制止,故也不必担心。

倒是那江西孙誉的剑法,却令他兴趣无限,心道:“江湖中,出了这样一位新人,江湖有望了!”

独孤天云那一式“独孤一剑”使出,由一变二,由二转四,四转八,八转十六,一共一十六式剑招。

孙誉一击再挡,复挡再刺,一连出了十二剑。到得第十三剑时,再不能斗,虚晃一剑,跳出圈处。

只见其余四剑,仍自难收,孙誉凝神往地上一看,不禁冷汗冒出,却见武场的一块铺石大石板,共分作了九块。

何以共只有四剑,却将那石板分作了九块?

原来,这四剑使出,两横两竖,成一“井”字,剑锋流光,锋利无比,内力所运,着于地石,也显出一个“井”字。

纵使那铺地石块,未破未碎,但只剑气所至,能在地石之上刻画出痕迹来,也是少见的。

孙誉起手说道:“独孤一剑,名不虚传。孙某接不住你这四剑。多谢独孤庄主指教!”便要下得台去。

独孤天云道:“孙兄弟剑术霸道,可与剑霸风胡子相称,天云敬佩不已!”

岂料孙誉单袖一甩,道:“独孤庄主可能认为,将我与风胡子相提,便是赞誉在下了。那便错了!”

独孤天云有些不解。他将孙誉与风胡子相提,那是极称赞了孙誉剑术。

当世之时,除了剑神轩辕名剑、大理六脉神剑、剑奴、剑侠、剑霸等人,以及已逝的剑痴苏孝忠外,其他的名家剑客已世见不多。

而那风胡子,却是正名的剑霸。便是这次甄剑大会,万剑山庄也是远道邀请他而来,作为大会观席嘉宾的。

独孤天云皱了皱眉,好奇问道:“噢?如何错了?请孙兄言明。”

这孙誉,二十四五年纪,眉清目秀,两鬓长发,身服罗缎,似足了一个富家子弟。

孙誉说道:“风胡子剑术霸道,与我何干?庄主难道看出,他与我剑术相同了?”

这一个“相同”二字,言下之意便是“偷师学艺”之意。

独孤天云当然听得出来,笑而说道:“那自然不是。孙兄之剑术,霸气外露不假,却仍仍然不及剑霸之剑。”

孙誉听过,心中诧异。适才,独孤天云将他与剑霸风胡子相提,他心中已极是不满。当下,却又听他另是一番说法,他不气反喜,反而极谦虚地道:“请独孤庄主指点?”

独孤天云道:“孙兄恐怕没有见过剑霸的剑术,不知原因。孙兄的剑术,是霸道不错,但是,霸道却无力道,不免是往‘狠’的下乘去了。”

孙誉直听得双眼发直。独孤天云的说法,直指了他剑法的弱点。孙誉这一套剑法,为他自己总结所创,实并无人指点,全是由自学自创。

像他这种无师自通,勤学苦练的剑客,现如今江湖,却已见得不多了。

适才,他能连接独孤氏族“独孤一剑”的十二剑,江湖中便是少见的,可称为不凡了。更何况,他的剑法又全是“自创”。

独孤天云见他神情惘然,不禁惜才心起,说道:“孙兄如果信得过在下,你的剑术,再在力道上下些功夫,不出十来年,江湖上的剑侠、剑霸怕也要忌惮!”

孙誉极是诚服,抱拳谢道:“多谢指教!”下得台去。

而在此时,只听得峨嵋山孙远喝道:“华老爷,再接我一十八剑!”

华南虎笑笑道:“好,好!”抚剑撩去,迎剑剑锋激荡不止。

孙远这一十八剑,剑势逼人,使将起来,如光似影。十八剑使出,组成层层剑网,似乎要将华南虎套入网中。

华南虎心中一凛,道:“你姓孙,与孙伯仲孙老头,什么关系?”

这孙远一剑挤出,跨前一步,道:“他是我父亲!”

华南虎笑道:“胡说八道。孙伯仲快七十岁了,我从未听过,他有子嗣。不过……不过这剑法像……”

孙远接道:“无管其他,接剑再说!”一剑刺将过去。

华南虎一提后足,跃过孙远头顶,反身击剑,孙远措手不及,退出一步,侧身避闪。

这一闪避,与常法不同,却是全身圈转闪避。

华南虎惊奇道:“你确是孙伯仲之子?”

孙远不答他话,只是再攻,华南虎心道:“他也是峨嵋的,莫非孙伯仲,还有个私生子?我只知道,他儿子在三十年前就夭折了。却还不知,他还……还有,这种风流韵事……呵呵……”

只一剑刺来,华南虎往后一退,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本来,一个高手武者,在战斗之际,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正因为华南虎心神不一,却去想那孙伯仲的野闻秘史,这一走神,当一剑攻来之时,再不退身,那一剑对自己可能会有性命之忧,本能反应退后一步。罢剑怒道:“下去了!”便往下走。

孙远礼道:“前辈,你并没输?再行来过,不必下场……”

华南虎如作一苍老声音,道:“输了,输了!后生可畏!”下了擂台。

孙远站在台上,心中也不禁佩服华南虎,佩服的是他的那种度量。

到了现在,擂台之上共有四人,孙远、独孤天云、剑痴还有剑贪在战。

独孤天云道:“孙兄弟,看来我们要对战了!”

孙远往那剑痴与剑贪二人角斗处看了看,也点了点头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