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时间真的紧迫，宿骸可能想直接掐死白木首。
墨以身边都跟了些什么东西？
本来以为那个叫夏至的女人已经够烦人了，现在看来，前面只是小巫见大巫。
宿骸眯着眼，扫视着白木首，重新评估这个人存在的意义。
“唔，我们要快一点。”
墨以打断两人的对视，他感觉有些不对。收回捂在冰面上的手，甩了甩袖子，衣服布料已经被沁的冰凉。
随着手拿开，一双苍白的眼睛露了出来。
石中灵仿佛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看着外面三人。它的眼眶弯起，形成月牙的形状，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
如果不是眼皮的抖动，墨以甚至无法看出里面的白色的眼球正在转动。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一个人形生物没有任何感情，隔着薄薄的冰层看着你……也或许过不了多久，这层阻隔将彻底消失。
墨以和白木首不约而同的向后仰了仰身子，尽量拉开自己与冰层的距离。
宿骸：“……”
他怀疑如果不是墨以被棺材卡在这里，恐怕和石中灵对视的刹那，能瞬间窜离。
“快一点挖吧。”白木首率先开口，他指向脚下：“就顺着这个方向凿么？”
“对。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借一下你的工具。”
不等白木首回答，他手中的短刀已经被宿骸抽走，猎猎风声和冰层破裂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套动作过于迅速，导致过了一秒后，墨以和白木首才看清宿骸做了什么。
他将石中灵探出冰层的部分炫成了片，紧接着又将飞刀甩出，射向了右上方的裂缝中。
墨以：“唔……”
白木首：“呕……”
任谁看到眼前马上要来个贴面杀的生物，鼻子和额头被切下去部分后，体内流出粘稠黑色卵状的物体，都会忍不住想要呕吐。
与此同时，黑暗中的淅淅索索的声音再次传来。
白木首警觉，手腕一转，一把新的飞刀落入掌心。
眼看就要扔出之际，黑暗中一个声音传来：“是我。”
宿骸拦住白木首，借力将他手中的短刀刺入石中灵脑袋里，他微微眯眼看向黑暗处：“陆零？”
“我们不是……”
“情况有变。”陆零低沉的声音打断宿骸。
微弱的光芒亮起。
墨以此时才看到，陆零一腿屈膝撑在左边，一腿蹬在右边，撑住两边冰壁。他单手拽着的两个棺材一前一后荡在身下，空着的手拿着个胶质卡通小夜灯，指了指身后。
“有人想过来加盟。”
“宿骸，我们一起吧。”纳西索斯娇媚的声音自陆零身后响起。
此时她梳起利索的高马尾，即使落入深渊缝隙，身上仍看不出丝毫狼狈模样。
“你知道离开这里的办法吧？”除了纳西索斯以外，纣王也跟了过来。
但因为他体型相对其他几人更为壮硕，所以卡住的位置更高一些。
值得注意的是，纣王的脸上和身上明显有着污渍痕迹。那种污渍看起来很像是破开后干涸的黑卵。
“你们已经遇到石中灵了？”虽然是问句，但是答案都已知晓。
“是的，所以我来和你们合作。”纣王爽快给出肯定答案。
“上面的石中灵出来的速度要比下面快，我猜可能和温度或者光有关。”
“不过你们几个活人在这里，温度和光的条件已经达成。过不了多久，那些石中灵都会聚集过来。”
“它们出来后，一个两个不是问题，但是一旦多了，对所有人都是麻烦。所以大家赶紧离开这里，才是共赢。”
“我，我们可以也加入吗？”
几道更远的声音传来，拜麻绳所赐，短短一段时间内一行十人竟然都聚集了过来。
“挖。”墨以直达主题。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人来的正好。
“既然加入，那就快一点吧。从这里竖直往下，挖出一条进入山中的隧道。”
每个参与者身上的棺材大小是统一的，就算其他人不加入，墨以他们为了离开也必须挖隧道。现在免费的劳动力一起出现，不可能拒绝。
宿骸显然也看出墨以想法，他撑着墙壁换了个姿势。
“那就分工合作吧。”
“陆零，还有那个叫小明的。”宿骸看了一眼撑在远处的沉默男人，“他们负责我们十个人的棺材。”
“剩下的人，四个人主挖掘，四个人主防御。”
这样的提议无人反驳，睡神陆零的性格大家都知道，有他坐镇负责棺材，每个人都赞成。另一个，在陆零的眼皮下，大家默认他只是个会喘气的劳动力而已。
接下来就是挖掘和防御的分配。
墨以和白木首一组，墨以负责探路和挖掘，白木首负责给他防护。
外交家和亚一组，外交家负责挖掘，亚负责防御。
纣王和纳西索斯一组，纣王负责挖掘扩充，纳西索斯负责防御。（这一组分配的时候，纳西索斯提出了异议，最后无奈妥协。）
最后一组十号和十一号，两个人纯纯劳动力，需要确保将这条通道凿成棺材可以通行的宽度。
至于最后空出的宿骸，则负责清除随时可能从四面八方出现的石中灵。
……
将棺材交给陆零后，墨以腰间系着绳子，一点点往下放。
他作为第一个，主要是因为体型。
墨以可以进入的缝隙，要比大多数人都深。白木首撑着墙壁，与他并行。
两人主要的任务是探路，只要确定可以下行，后面的扩充是其他三组的职责。
白木首口中叼着火折子，扶着墨以小腿。墨以头冲下，手中攥着短刀，探索出路。
和丧葬师们联盟后有一个好处，就是光源得到了补充。
两人下降的速度相比预想中快很多。
持续前行了约十五分钟后，墨以停住翻转身体，用脚蹬住对面，将自己贴在冰壁上。
“怎么了？”白木首同样稳住身形，停在比墨以高出一点的地方。
“唔……”墨以看着脚下，“我感觉快到底了。”
用短刀在身边敲出一块拳头大小的冰坨扔了下去，很快耳边响起冰块砸到地面上的声音。
白木首眼睛一亮：“真的到底了！”
说着就打算往下探。
墨以一边不紧不慢的拦住白木首，一边将腰上绳结调整位置。
他开口问道：“白哥，拳头大小的冰块落地花了大概两秒，你说我们距离下面有多远。”
白木首：“……”=·=
啊，小课堂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