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然等了会儿,想等他像以往那样说些无耻赖皮的话来哄她。
可她等了五分钟,对面始终没有消息发来。
谢星然:[干嘛啦?小狗不会是在伤心吧?]
以前也没见他这么不经打击啊……难道是最近心情不好?
想了想,自己还是哄哄他吧。
她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比以前迟了五秒,但还是接通了。
“在干嘛?”她问,随意轻松的口气。
沉默片刻,陆辞也艰涩的声音反问:“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谢星然疑惑了一秒,随即想到苏念晚跟她说的那些话。
难道他早就知道了苏念晚与她的关系,怕她知道后烦恼所以才让远离苏念晚?
今天她见了人,他或许是猜到她知道真相了,怕她难过想安慰安慰吧,
思及此,她的心情不自觉又沉重下去。
她捏了捏眉心,叹气道:
“见面说吧,我还没吃午饭,对了,你吃了吗?”
又是一阵沉默,就在谢星然要质问时,他问:“你在哪儿?我来找你。”
撇了下嘴,她报了个最近的地址,然后坐在店中等他,预点了份鸳鸯锅,还有两人都喜欢的菜。
过去大概半小时,陆辞也还没到,谢星然百无聊赖地低着头,思绪杂糅混乱。
闭了闭眼再睁开,她抬起头看向门口,人还没到,雪天路滑,她没催他。
只是不经意转头,却见玻璃窗外,站在街道边电杆下的陆辞也直直进入她的视野。
他一身黑色风衣,整个人风姿挺拔、高大英俊,身上却是不同于往日的温和,反而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酷。
但看向她的眼中又有一丝不易人察觉的脆弱,仿若易碎的布娃娃。
就是这一股子劲儿,惹得不少人频频回头看他。
谢星然不明所以,朝他招了招手,无声地做口型:快进来。
真不知道他在外面吹风干嘛?
不嫌冷的啊?
陆辞也明显看见她了,却不动,只是站在原地,神色莫名地注视她。
谢星然皱了皱眉,起身走到门口。
屋外的温度实在冷,她不想出去,于是就在门边对他招手喊道:
“陆辞也,你干嘛呢?快进来,我都要饿死了。”
陆辞也不为所动,只是沉默地看着她。
他仿佛是个被风雪定住的人。
谢星然压住火气,不情不愿地迎着冷风朝他走去。
“你最好是心情不好。”她低骂。
若是逗她,她非得打他一顿不可。
看她慢慢走近,某人沉寂的双眸亮了一瞬,接着克制地垂眸。
他似乎忍不住,复又抬眼,视线紧紧驻足在她身上,里面的情绪复杂难辩。
茫茫天地间,四周雪白,他就这样静静的,静静的站在原地等她。
谢星然火气一熄,心头忽地软了一片。
他应该是真的心情不好。
谢星然越走越快,最后小跑起来,如鸟儿归巢,重重扑进他的怀中。
陆辞也下意识张开风衣将她包裹,脚下被她撞得后退一步。
许是与想象中最坏的结果相差太大,胸前的柔软让他愣了半晌。
也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怀抱都是冷的,一抱住谢星然就后悔了。
忍了几秒,想要后退时,却被强行按住,不准她离开了。
他的下巴小心翼翼搭在了她的肩上,双手却紧紧环住她的腰肢。
“老婆,你还要我的是吗?”他的声音破碎,像只差点被卖的可怜小狗。
谢星然被冷得打哆嗦,挣扎道:“要要要,你先放开我,你好冰。”
听到她说要,陆辞也如释重负地勾起唇角,非但不放,反而拥得更紧。
“是啊,我好冰。”他闭上眼,蹭了蹭她的脖颈,撒娇道:
“老婆,你暖暖我,不然我要冻成冰雕了,你一碰就会碎成冰渣渣的那种。”
谢星然无奈,放弃挣扎,任由他抱了好一会儿。
有路过的人回头看,她这才不好意思地坚决推开人。
“好了,进屋让空调暖你去,我都要饿死了。”
闻言,陆辞也不任性了,握住她的手朝店里走去。
但谢星然瞬间挣开他的束缚,不给他握手,瞪眼道:
“你的手也很冰,不暖和不许牵我。”
陆辞也委屈地瘪嘴,双手相对来回摩擦,试图用最快速度搓热掌心。
室内,鸳鸯锅一上,谢星然就迫不及待开煮。
实在是肚子饿得抽疼,她也没管他,自顾自吃自己的。
好一会儿,陆辞也搓热了掌心,第一时间来握她的左手。
“现在热了,可以牵了吧?”他问。
谢星然无语,“别给我腻歪,快点吃你的。”说完甩开他的手。
这种像往常一样与他相处的模式,让陆辞也心中感动。
只觉老婆是真的爱他,也很懂他。
“老婆,我——”
“先吃饭,行吗?”
“哦……”
某人又不开心了,因为老婆的反应也太稀疏平常了一点,显得对他一点都不在意。
见他低头闷闷不乐,谢星然大发善心给他捞了一筷子的肉,某人顿时又被哄好了。
她吃得差不多时,陆辞也还在努力干饭。
想到要说的事情,谢星然的心情就极为愤懑。
看着对面哼哧哼哧干饭,又不忘给她夹菜的人,她眯了眯眼,审视道:
“陆辞也,你以后若是敢负我,我一定要你后悔!”
被点名的陆辞也包着一嘴饭,傻傻地啊了一声,不懂她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了。
但他还是咽下饭菜,开口保证道:
“我陆辞也若是负谢星然,定叫我不得好,唔。”
“胡说什么呢?”谢星然及时捂住他的嘴。
结果摸到一手油腻,她惊得立马甩开,抽纸擦手,同时瞪了一脸无辜的人一眼。
陆辞也嘿嘿一笑,也抽了张纸擦嘴。
“我只是气不过而已,遗传这因素还是影响挺大的,我奶奶这么好,也没能逆转我那畜生爷爷的渣种。
所以,我必须找一个本身就很好的人,而不是只对我好的人。”
“嗯嗯,我就是个本身就很好的人。”陆辞也表面应着,心底却是疑惑。
怎么说起她那畜生爷爷了?不是应该说他十岁那年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