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房间,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谢星然自然清醒,起来伸了个懒腰,将还没响的闹钟关掉。
浴室里传来水流声,大熊猫被陆辞也安安分分放在床上,盖着被子。
这行为怪可爱的,不由扬了扬唇。
因为今天要去领证,为着彼此的颜面,谢星然找了一套西装出来。
走进浴室,就见陆辞也恰好撕下一片面膜,水光嫩滑的脸呈现在她眼前。
谢星然愣了下。
以前没注意,现下以旁人的眼光看,才发现自己真的称得上大美人一词。
“你醒了?今天领证要拍照,你的脸要不要化个妆啊?”陆辞也左看右看,跟看不够似的,“我感觉完全不用欸。”
【瞧瞧这小脸,真想咬一口。跟我比也就差一点点吧。】
习惯了他骚话频出的心声,谢星然冷静地接了杯水,挤出牙膏刷牙。
“擦个防晒霜,再涂个口红就行。”
“行。”陆辞也擦干手,思索着放在嘴边,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脸上。
“我下巴上的胡茬得刮一下,最重要的是头发得梳上去,不然人家以为你诱拐男高中生怎么办?”
谢星然手一顿,睨了眼脸比城墙厚的人,冷笑一声说:
“你就小我一岁半而已。”
陆辞也半点不害臊,眼尾一扬道:“一岁半还不够啊?”
谢星然放好漱口杯,看向他假笑道:“那弟弟,叫声姐姐来听听。”
陆辞也鼻息一哼,当即义正言辞地拒绝:“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可以矮你一头?不叫。”
谢星然语气一厉:“不叫就别拿年龄给我说事,我还没嫌你小呢。”
说他小?
陆辞也来劲儿了,梗着脖子反击:“我小不小你还不知道吗?”
谢星然神情一僵,脑海中出现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洗漱好了可以滚,别在这儿碍我眼。”
陆辞也后知后觉感到羞耻,脸上一片绯红,他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从柜子里拿出剃须刀,搬来一个椅子,“来坐下,我给你刮胡茬。”
谢星然:“我自己可以。”
陆辞也:“不,你不可以,刮坏了我的绝世容颜你赔得起吗?”
谢星然心里闷着气,但奈何她的确没有这方面经验,要真在这个时候给他刮坏了,他保准能闹得她不得安宁。
坐在椅子上,她仰起下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在脸上耐心细致地捣鼓。
“虽然我们的婚姻很仓促,你也不想办婚礼,但两家人吃顿饭还是很有必要的。”
陆辞也的动作懒散随意,开口声音却意外的温柔。
“我家里人有点多,但你放心,他们都很好相处的,要是谁欺负你,你就跟,跟奶奶说,她绝对的护你。”
谢星然凝视他低垂的眼,心中突然划过一股暖流。
“可是陆辞也,你又忘了,现在你才是我,需要得到他们好感是你的任务,不过这对你来说应该很好办吧?”
此话一出,陆辞也恍然顿悟。
“是哦。”他继续手上的动作,“那是挺好办的,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都喜欢,到时候你可得对我贴心点。”
谢星然心头一动,眼中闪过一抹晦暗,“那我要是暴露了怎么办?”
陆辞也相当不以为意,“没事,我妈和奶奶会替你遮掩的,实在不行……你就说你是为了在我面前维持好人设。”
谢星然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陆辞也:【怎么傻傻的,别是紧张了吧?】
谢星然:……还真有点。
她的家人只有金歌姐,对比他那边的家人可谓势单力薄。
她其实挺怕对方看不起她们,或者人多势众欺负她们姐妹的。
但是想到陆辞也妈妈和奶奶对她的喜爱,她的心中又多了一丝慰藉。
“你别怕,大伯三叔两家都是体制内的,要是欺负你们,你就去写举报信告他们,让国家给你做主。”
一番大义灭亲的话给谢星然逗笑了。
他两次都没有说要护她给她做主,而是给她找一个比他更有信服力更强大的人。
因为他知道,对现在的她来说,这样才更有安全感。
—
吃了早餐,带好各种证件,两人打车到民政局。
近年来,结婚的人肉眼可见减少,离婚的人日益变多。
所以尽管他们来得有些晚,也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登记拍照、签字盖章,一套流程下来,不到半小时,一人一本的结婚证就办好了。
走出民政局,刺眼的太阳晃得人恍惚。
陆辞也看着手里的结婚证,整个人有些不在状态。
【啊——这就办好了?不用我们宣个誓什么的吗?】
谢星然将结婚证揣进口袋,拿出手机打车。
【这,我以后也是有老婆的人了?!】
谢星然看着身旁逐渐荡漾起嘴角的人,眉心几不可察跳了跳。
这人,是不是太入戏了点?
“哎呀,今天天气好好呀!”陆辞也嗓音,“谢星然,你说是不是?”
触及他炙热的视线,谢星然心头一跳,佯装镇定别开脸。
“嗯,走吧,车来了。”
下楼梯时,陆辞也的脚无比轻快,还轻声哼起歌来,浑身的愉悦气息藏也藏不住。
谢星然看他这样,唇角也不自觉扬起浅笑。
就好像,他们不是契约婚姻,而是因为爱彼此才会来到这里……
领完结婚证,因为距离聚餐的时间还早,两人一合计,来到医院做免费的婚检。
到医院后,两人拿着手中的报告单在大厅分开,去各自的科室做检查。
陆辞也来到妇科,意外在安全通道的楼梯口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自己说的,我陪你来了你就会打掉这个孩子。”蒋辞阳冷漠的声音响起,“你现在反悔,当我好耍吗?”
女人的声音带了哭腔,艾艾恳求:“阿阳,这是你的亲骨肉啊,没准还是一个男孩,你怎么忍心亲手打掉他?”
蒋辞阳斯文清秀的脸毫不动容,金丝眼镜下的心灵要多恶臭有多恶臭。
“我当初就说过,要你事后吃避孕药,出了事我不会负责。”他轻轻拨开对方的手,神色平静地细数其过。
“小茹,我早就告诉过你,做人不能太贪心,你数数从我这儿拿了多少钱过去?
现在还想用孩子威胁我,你不觉得你太不懂事了吗?”
叫小茹的女人哭声一停,似是难以置信,而后又是哽咽卑微地开口问:
“难道这半年,你对我从来都没有一丝真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