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又回来了?”
“啊对,又回来了。”
“瞧这派头,一看就是出息了,得空指点指点大妈啊。”
“您过奖,我也就混口饭吃,您几位歇着,一会把上个月的水电费给您补上。”
“嗐,小事,不急!”
咣当。
95号院的大门合拢,阻断了大妈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但关于邢泽的传说,还在大妈们的口中慢慢诞生。
“这是真发了!”
“瞧着也不像啊,就衣服新了点。”
“露怯了吧,穿新戴旧的那都是表象,重点要听说了什么,你看他这回回来,有说过一个赚钱发财的字吗?”
“那倒是没有,还挺谦虚。”
“哎~对喽!只有没赚到钱的才会整天把发财挂嘴上,凡是发了财的,那嘴都严实着呢,一个字都不跟你漏!”
邢泽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换了身衣服,就能让大妈们联想到这么多。
不过说的倒也没错,他确实发财了。
各种意义上的“发财”。
李二大方,小兕子也大方。
(小兕子:我有选择吗?)
“甜蜜蜜,我笑的甜蜜蜜……”
邢泽哼着歌站到镜子前。
镜子里的人清秀温雅如初,眉心映着一朵紫莲,流光氤氲似有灵,凭添了一丝妖异。
仔细看还能发现,紫莲的十二片莲瓣有一片相对明亮,还有一片只亮了一个小角。
这个米粒大小的亮点,就是邢泽古蓝县一行最大的收获——
指节大小的奇石。
邢泽在鬼洞下面见过,可以确定这非金非玉的奇石绝非灵魂碎片,但奇怪的是,它同样能补全紫莲。
可惜白螭也是个谜语蛇,不肯说奇石究竟是什么玩意,只是告诉他,这玩意也是紫莲的一部分。
但是白螭也说了,太小的不用刻意去寻找,找到大的自然就能吸引小的归来。
邢泽又问她大的在哪里。
“与吾主在一起。”
呵~
不出所料的回答。
邢泽怀疑白螭是个大忽悠,但他没有证据。
有证据也不行,弄不过。
巫生惨淡啊!
感慨完命途多舛,邢泽麻溜钻进紫莲小天地给蛇神大佬做保洁,顺便掀开棺材板给小兕子透透气。
重新回归阳间,邢泽就这样悠闲过了几天,直到这一日。
阴蒙蒙的天空下着绵绵细雨,95号院的电铃再次响起,两个人坐到了邢泽面前。
一个墨镜夹克喇叭裤,如果再戴上手套来段霹雳舞,妥妥的妈见打潮流青年。
一个墨镜青衫混白发,乍一看有些不伦不类,仔细一看……
还是不伦不类!
不说话还好,一张嘴就是欠揍味儿。
不是邢泽对他有偏见……好叭,邢泽就是对他有偏见。
“我以为你早死了。”
你听听,是不是欠揍。
“你死了我都不会死。”
邢泽回怼一句,嘴角挂着一丝玩味。
“哦不对,你已经死了。”
曾经的陈皮是人,现在的陈皮阿四可不一定。
别看他好端端活生生的坐在这里,言行举止并无异常,但是按生物范畴划分,其实已经算不得“人”了,他的身体因为某种诡异侵蚀争夺,产生了变化。
黑瞎子侧头看去,只见陈皮阿四脸色大变,是他从没见过的失态。
“你看出来了。”
陈皮阿四罕见的露出一丝颓然。
邢泽赏了他个白眼。
“我又不瞎。”
黑瞎子:……
无辜躺枪,但从心相忍。
听邢泽说的这么轻描淡写,陈皮阿四心中不禁有了希冀,然而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不喜欢求人。
尤其还是揍过他的人。
这件事梗在陈皮阿四心里几十年了,一想起来就觉得委屈。
他们失去的只是命,而我师娘可是没吃到最后一口面啊!
我不过是为师娘讨公道而已,我有什么错?
你听听,人言否。
得亏陈皮阿四没说出来,不然还得挨邢泽一顿揍。
什么他酿的狗屁想法!
人家老老实实上班下班,非得大半夜把人薅起来加班,就不能在家做碗面条吗?
辣么大个红府,是买不起面粉咋滴?
那面馆跟家里有啥区别,又没实现现代化,他也是要现和面擀面的好伐!
就二月红抱着媳妇从红府出来再到满大街敲门的时间,恐怕丫头都能在家里吃好几碗了!
邢泽厌蠢,共情不了一点,就觉得这帮人纯纯有那啥大病。
自己害死师娘,有本事你杀自己赔罪啊,拿乱世苦苦求生的平民老百姓撒什么气?
啥也不是!
当时邢泽正要往西南去给啥都缺的部队送物资,路过湘都恰好遇见要杀人的陈皮,就出手阻止了。
上头的陈皮出手就是杀招,邢泽也不惯着,按着脑袋给他当街打了个半死。
教不严,师之惰,邢泽拖着陈皮去了红府,打算跟二月红交流一下子。
得亏张启山他们来的快,不然邢泽能把整个红府搬光。
新月饭店大小姐尹新月一眼就认出了邢泽,她不了解邢泽的底细,但她在新月饭店见过邢泽,于是就想做个中人揭过去。
张启山并不是很愿意,他不待见陈皮,更不待见在他地盘打九门脸的邢泽。
可老八齐铁嘴掐指一算……
嗯!
三十六计,从心为上!
张启山就被说服了。
看在颖宝的面子上,邢泽同意了和解,但是没要钱,让张启山全都换成了粮食和药品,此后便消失无踪。
打那以后,老九门又多了个“搬运术”的传说。
只是被过江猛龙打了脸不便宣扬,因此只在有限的范围内流传,所知者甚少。
也算是给陈皮保留了一些颜面。
不过陈皮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一直心心念念要报仇,始终未曾放弃寻找。
可是几十年过去了,愣是连根毛都没找到。
陈皮觉得邢泽大概是死了,怅然之下不小心跟黑瞎子透露了黑历史。
谁知道只是给北派一个丫头帮了个小忙,就让黑瞎子好巧不巧的遇到了!
黑瞎子的身手,陈皮阿四很清楚,听他说了经过以后,感觉报仇更加无望,索性就放下了。
不然还能咋滴,再被揍一顿?
都六七十了,挨揍丢不丢人且先不说,怕就怕身子骨扛不住。
“你不报仇,难道只是来叙旧的?”
“不是,我想请你保护一个人。”
“谁?”
“我女儿,陈文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