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回来了?”
“哎贾大妈,刚回,您好着呢?”
“好着呐,有些日子没见你了,忙活什么呢?”
“这不是听说好些人都往南边下海了嘛,我也去转了转。”
“发财去了啊,大妈还以为你犯事跑了呢。”
“您这话说的可就忒不吉利了。”
“嗐~瞧大妈这嘴,你也别吃心,前些日子老有人来找你,有个胖噜嘟的,瞧着就像个不三不四的胡同串子,大妈也是担心你走了歪路,哦对了,你走前儿那个水电费……”
咣当。
邢泽关上大门,长长舒了口气。
面对无底鬼洞都能面不改色往下跳,可对上胡同里的居委会大妈,他也只能落荒而逃。
人是逃了,但传说却是留下了。
邢泽站在大门后面,还能听到大妈们在扎堆儿蛐蛐他。
“谁啊?”
“还能有谁,九十五号那小年轻呗。”
“呦~这胆子也忒大了,家里没个长辈是不行,您瞧怎么着,发了没有?”
“发?裤头儿没赔进去就算好的!”
“我说也是,人家发了财的哪个不是开小车带小秘,你看他,数九寒天的连件袄子都没得穿……”
喜提胡同热搜,就很棒。
已经不难想象,等在这待够了搬家时,七老八十的大妈们如何跟孙子讲九十五号败家子的故事。
不过邢泽却是顾不得继续享受大妈们的赞美,离家这么久,好多事等着干呢。
擦干扫净,吃饱喝足,邢泽盘坐在床上。
灵力游走间,眉宇紫莲渐显,十二瓣花片,其一明亮闪烁,余者稍显黯淡。
这便是邢泽在鬼洞最大的收获。
《幽冥葬经》分九境,前三为“凡”,即巫人、巫士、巫灵。
此三境,据蛇神白螭所言,原本是没有的,但是后来大荒天地有变,才不得已而为之。
邢泽将它理解为普及教育阶段,既是为修行打基础,也是明确资质,择优培养,毕竟要应对天地变化,不难理解。
而紫莲的作用就在于“破凡”。
据蛇神白螭所言……没错,还是她说的,此方世界处于末法时代,单凭斩杀邪祟获得阴煞之气可以修炼至上品巫灵,但在天地压制下无法突破进入下一境。
好在他有紫莲,只需将十二个花瓣点亮,也就是集齐所谓的白螭主人的真灵碎片,便能佐助《幽冥葬经》破“凡”。
呵呵~
邢泽笑了,他怀疑白螭是个大忽悠,但是没有证据。
也不能说没有证据,主要是搞不过。
白螭能被冠以蛇神之称,足可见不凡,肉体没了,骨头也被人拆了,第三只眼都被挖了,竟然还特么那么牛哔,真是没地方说理去!
为了修行,冒险试探尸香魔芋,引出白螭这么个老古董,邢泽就已经够后悔了,怎么可能只听了几句话就被蛊惑进老巢?
还是跳进去!
鬼知道那个洞有多深,万一落着落着饿死了咋整?
哒咩哒咩!
对于邢泽的抗拒,白螭表示:
无所吊谓,本蛇自会出手!
于是就有了雪莉杨他们看到的那一幕,邪恶的长生者精绝女王和昆仑神木、尸香魔芋成了见面礼,邢泽无奈跳进了鬼洞。
没办法,白螭说了,她找不到第二个紫莲,所以别逼她上脚。
你瞅瞅,挺大个蛇了,还一点不稳重。
鬼洞并不深,之所以看着像无底深渊,其实是因为那层屏障。
因为有白螭的帮助,邢泽没有pia叽落地成盒,稳稳当当穿过屏障到了鬼洞的底部。
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具历久弥新的庞然大物——
白螭的尸体。
龙身凤羽,狮爪鱼尾,金角银甲,和灵体如出一辙。
邢泽觉得更像龙,但白螭非说自己是蛇非龙,也不知道啥毛病。
蛇尸一圈圈盘起,脑袋搁在最上面,宛若一座金字塔,主人的真灵碎片就在“金字塔”的里面被尸身牢牢守护着。
当初魔国祖先发现鬼洞时,白螭正处于将死未死的状态,破败的肉体让她无法发挥实力,为了保护主人的真灵碎片,只能任由那些人将第三只眼挖走。
原以为会就此安宁,谁知在她肉身死去彻底化为灵体后,又有人企图鬼洞的秘密,为此还造了个假眼来回显摆。
怎么说呢?
就挺作死。
白天不懂夜的黑,扎格拉玛族不懂被挖眼的痛。
白螭一直想找回自己的大眼珠子,只是苦于那些人已经迁移,而她的灵体又无法长久离开鬼洞,所以忍下了这口气。
但是现在竟然有人当面开大嘲讽,这特么谁还能忍?
白螭一怒之下!
怒了一下。
不直接杀人是她最后的底线,但是她给这些人盖上了戳儿,世世代代跟随,只有帮她把眼找回来,戳儿才会消失。
然后这群人就被吓跑了。
白螭等啊等,终于又等来一批人,巧合的是,她在这批人中间感受到了自己的大眼珠子。
担心再把人吓跑,白螭打算放长线钓大鱼,没想到大鱼没等来,净特么看贪心且愚蠢的人类打打杀杀了,甚至还有首领为了长生久视作大死。
真是她带过最差的一届!
白螭麻了,也累了,心生厌倦的她干脆把这里化为一片禁地,等待有缘人的到来。
故事讲得很叭错,但当邢泽再细问下去,譬如大荒是哪里,她的主人是谁又为什么会来这里,紫莲里的那个小萝莉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选择他成为有缘人……等等,白螭便闭口不言,只说等时机成熟,自然会知晓。
这邢泽能忍?
你搞谜语人,那我就摆烂,看谁能耗得过谁!
“吾人族先贤曾有言,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某自幼接受九年义务教育,虽不才,却也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勇!”
“吾可助尔修行。”
“成交!还得是蛇神大人,看人真准!”
“呵呵~”
区区嘲讽,邢泽不屑一顾。
脸皮算什么?
好处才是真的!
要不是这番厚脸皮,他又如何能知道所用之刀隐藏的秘密。
邢泽手指轻抚刀身,划过上面纂刻的两个字。
以前他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现在他知道了。
黄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