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琐碎的杂风穿堂而过,卷起地上饱经摧残的枯枝败叶纷纷扬扬。

房内,叶尘渊紧闭着双眼,如同行将就木的老人等待着死神的镰刀。

一阵夜风拂来,透过狭小的绮窗,吹动着他额前的青丝,托出那张俊美无匹的脸庞,更显得孤寂与冷傲。

江月寒呆愣的盯着那张精致俊朗的脸庞,看着他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刀子狠狠剜在她的心口,鲜血淋漓。

这个男人,是那样的高贵,那样的优秀,那样的迷人......

现在这样的他,是江月寒从未见过的模样。

眼神是那般的哀伤,就像是一潭死水,没有半点涟漪,就连心跳也变得异常平静,仿佛成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哀伤幽怨的眼神让江月寒心痛不已,但更多的是愤怒。

季清涟果真说对了。

她不可能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拿下叶尘渊。那样骄傲,高贵的人,只会选择自己爱上的人。

难道只能按照季清涟的计划进行吗?

想到此处,江月寒的脸色越发的阴沉难堪了,眼眸深处,肆虐着疯狂的嫉妒与怨毒。

‘叶尘渊,你休想逃!’

‘我就不信你这半年来的情难自已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勾了勾唇瓣,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两条酥嫩的雪玉藕臂轻轻环绕住叶尘渊的脖颈:

“师尊,您当真的能忍受夫妻间再也没有黑夜,只剩下白天?”

“当真能够忍受阴衰乏力的苏清婉?”

“其实您这哪里是背叛呢?您的心不是一直爱着苏清婉吗?和月寒在一起也只是为了享受体会夫妻之趣而已呀。”

“都是苏清婉的错,花萎阴衰的女人活该被人戴帽子,活该被人抢走夫君!”

“难不成您要一直忍受着没用的苏清婉?纵然活过千年万年却从未体会过真正的人间欢乐吗?”

“师尊~您干嘛要为了这种女人做到如此地步啊?”

“还是说您爱上月寒了,才不敢再和月寒接触?”

说着,那双雪玉藕臂环得更紧了一些。

二人紧紧相拥, 将自己的体温融进了对方的骨血里,呼吸交织间,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

叶尘渊紧紧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霸道的嫣红从脖颈处蔓延到耳根,整个人就像被烫熟的海鲜,热的几乎快要炸裂了。

连呼吸也放得极慢极慢。

他不敢睁开眼睛,也不知该怎样面对江月寒那欲将人生吞活剥的眼神,只得在心里不停地默念着:

‘我只是习惯了如此。’

‘和月寒分开就好了,和月寒分开就好!’

自欺欺人,无济于事,他便抬起坚硬的皓齿上下开合轻轻咬痛着柔软的舌头,舌尖的疼痛迅速席卷全身。

一瞬间,脑中的混沌消散,才渐渐恢复了清明。

“嘻嘻嘻……”

江月寒侧着身子靠在叶尘渊怀里,扑通扑通,听着耳边的擂鼓般的心跳声,脸颊羞涩的泛着桃花红,笑意盈盈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这一刻什么烦恼忧愁通通烟消云散,什么羞怯恼怒,再也不复存在。

她得意地咧开嘴角,露出一抹幸福而甜蜜的笑容,像是初春绽放的梨花,美艳又不失纯洁,心底狂喜不已: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师尊不是铁石心肠。’

‘师妹,你能让师尊为你如此动情起念吗?怕是刚接吻就不行了吧!哈哈……’

‘我的好婉儿,师姐不急于跟你争这一时啦,很快师尊就会属于我的了!’

江月寒在心里得意的想道,随即朱唇微启,在叶尘渊的额头落下了一枚浅浅的香吻,眼眸中满是痴迷:

“师尊,既然你这般讨厌月寒,那月寒便离开了。”

“只是若是有一日,师妹再也不能让您体会到夫妻间丝毫的幸福。”

“您孤枕难眠时,可别忘了月寒。月寒随时等着您,听潮峰随时欢迎您!”

话音落下,她站起身来,转身就朝屋外走去。

她的脚步很轻很快,似乎并不愿意留恋这里的空气,更加不愿意留恋叶尘渊给她带来的温暖。

就像是一块冰块,她不愿意将它捂暖,只想让它彻底的冷掉,冷到最后,再也感应不到丝毫的温度,自然而然就会渴求旧日的温暖。

“哐啷。”

巨大的关门声响彻在寂静的房间里,沉重而压抑,像是一道晴天霹雳,彻底湮灭叶尘渊的灵魂。

叶尘渊右手握拳抵住胸口,久久不愿睁开眼,似是不愿相信江月寒如此痛快的离去,也像是害怕自己改变心意冲过去挽留,心中莫名涌上一股又一股的烦躁与无奈。

渴望的身体在告诉他:

“追回月寒吧,追回月寒!”

“你已经离不开月寒了,不是吗?”

“就算你再爱婉儿,可是爱也不能……不能……啊!”

“你这样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不知过了多久。

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瞳中的光芒越发的晦暗,像风暴前夕的深海,越是平静就越是危险。

他抬起左手,缓缓覆盖住胸口,汹涌的灵气檀中从翻滚而出,瞬间吹灭桌上烛火。

漆黑的夜幕中只剩下几颗星辰闪烁着,微弱的亮光透过窗户洒入房间内,照亮一室的昏暗。

得益于某个人的亲身帮助。

至此叶尘渊修为正式达到褪凡巅峰。

可惜无人庆贺,唯有墙角深处那枚江月寒在六个月前埋下的留影石,微微闪烁着幽幽灵光,继续记录着一幅幅不为人知的画面。

其实,叶尘渊不必在苏清婉与江月寒间如此纠结。

苏清婉命不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