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叙旧,不如稍后继续吧,四人重新分散开,隐于云烟,刚才所说之言,姬温如已经告知安师姐,而云龙也通过这片云烟清楚了前因后果。
……
众人在两个混元境的战场中犹如无根浮萍般左右飘摇,又是看到姬温如与白极从云中飞出,两人十分狼狈,负伤无数,灰头土脸,让众人的心瞬间紧皱如此冰凉。
“你们二人也无法战胜此人?”辉文的心有些抽搐,自己一共带来数十道主,大部分都在包围着整个怪林。
又是一拳孟昭棺的气势可谓十足,将白极,姬温如二人击飞至众人身边。
见二人受伤,将其护于身后,打开局势还只能看他们两个,可却不知,这正合两人的意思。
那六人在这风暴中努力保全自身,却没意识到身后正酝酿着杀意,血色浓重如黑夜一般的杀意释放,白极的渊甲顷刻凝聚,姬温如铃木花以及孟昭棺一同出手,加上白极分别攻向一人。
局势瞬间改变,肖华被震惊的掏出了配剑,环视周围,有没有袭击向他的敌人。
布洛文却是十分镇定,白慕尘参与其中就已经表明了天山参与其中,他们的敌人也只会是辉家之人。
“没事,坐观其变就好。“布洛文拍在肖华肩上示意安慰。
两位混元境也停止交手,安师姐却是没有动手,在她看来,这几个道主境还用不着他出手。
云龙凝出一道龙尾随意的拍开脚边的一人,顺手给剩下的两人施展了精神术。
辉文意识沉浸的最后一刻清楚的看到了那具黑甲,化身黑雾主宰,正手刃他的猎杀目标。
“天外天!”怀揣着不甘,辉文沉入云龙所构造的云海幻境之中。
……
其他人所选的道主猎物还算好一点,被突然袭击不至于暴毙,可被白极所锁定的那人却是十分凄惨。
无边的杀意笼罩在此人身上,白极施展杀字诀,杀意转为实质,原本云雾缭绕的场景为之一变,那人的视野已完全被杀意所笼罩。
入目一片漆黑,无声无形,无尽黑暗之中,代表杀意的猩红眼瞳注视着他。
白极红色的杀生意使得整个人恰如屠杀的魔鬼,一爪穿过,此人的胸膛破开一个大洞,破烂的碎肉挂在指尖。
……
“我早该想到的!白麟!几日前曾传闻天外天击败龙蜥族天骄古麟。”
对于白极的恨意十分浓郁,不仅当初败于其手,更是踩着他登上了天骄榜之列。
自己不仅被家族所惩罚,更是地位一落千丈,失败之人,便是无用。
“如此看来,我早已成了家族的弃子啊,真正的胜负手应该藏于外面围堵之列中吧。”
辉文睁眼,自身已处于混元境所构的环境之中,想要挣脱难于登天。
可这场景却是让其很是熟悉,虽然同样是周围一片烟尘,却是幽蓝色的,脚下的地面也为之一变。
细小的砂石地面之下,一条条鼓起痕迹象征着下面的东西。
这一幕让辉文极其眼熟,脚下的东西已经按耐不住,纷纷自土中喷出。
辉文也明白了究竟为何眼熟,幽蓝色金属质的虫子如飞梭般飞向辉文。
这正是那一夜他困住白极所用的术法,也正是那一夜,白极开始觉醒。
“居然想用我得术法困住我吗!可笑!看样子你这混元境的幻境也不过如此!”辉文甚至笑出了声,不知是末路的疯狂,还是有把握。
辉文手指飞速点击,顷刻触及袭来的数条铁虫,手中灵气化作丝线分解了全部铁虫。
烟雾溢散,辉文本认为这幻境将散,却看到了另一面。
风声鹤唳,夜色当空,却被染上了猩红的血色,入目皆是荒凉,断肢,血池,行凶之人。
另一个他就站在远处,被一具散发着冰冷的铁蛇所覆盖。
远处的他冷冷的看着现在的自己。
刚欲说些什么,远处的自己已经瞬间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一只铁手贯穿了自己的胸膛。
那是他,也不是他,红色的眼瞳溢散着黑皮。
“你清楚的……你只是个普通的‘天才’你的道心已经被那些真正的天骄击碎了……”
“自己的心已经没有了方向,浑浑噩噩,还起了一个安慰自己的名字……”
“叫什么?本我仙?不过是连自己的心都无法掌控的废物罢了……”
这一刻两人的界限越发模糊,辉文的眼瞳也覆上了一层猩红,嘴中不停的嘀咕着什么,眼神越发模糊。
……
辉文渐渐苏醒过来,不是其靠自身能力逃出的,而是云龙将其放出来的。
“混元境的环境也不过如此!天外天!前来受死!待我本我仙将你击杀看看谁才是强者!”辉文的也神志不清,他并不清楚是云龙将其放了出来。
辉文就这样癫狂着迎上了白极,但不出十招,便是伤势叠加,枪尖透体而出。
这还要多亏辉文此刻不要命的打法,白极并不想负伤,才谨慎了一点。
仅剩的辉家六人倒下,卜族的二人也意识到了,这是只针对辉家的屠杀。
白极一身乌金甲胄十分明显。
“真没想到一直无踪无迹的天外天就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了,如此看来,之前所谓的偶遇也是别有用心。”
“我卜族可看不上辉家,这事我们不会插手,不过我要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这也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三人相视,孟昭棺自认并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便随意告知。
……
“所以这怪林已不在天道掌握之下了?”
“故此如此混乱……那你们?”
“我来这里是因为别的原因,辉家自己孕育了四只四凶以此结阵,遮盖天机,扰乱灵气。”
“我追寻师傅留下的讯息,去往了数个凶地,大致了解了当年发生之事。”
“姬祖与我师父以及另一位前辈一同密谋,而两界通道也正是他们的目标。”
“可这整片大陆破碎的罪魁祸首完全可以说是他们。”
“但他们所作所为却是为了这个世界的人。”
“长久以来,下界诞生无数天骄,姬祖也是其中之一,但无一不是被吸纳进上界。”
“渐渐两界失衡,上界得天独厚,这就是下界衰败的原因,姬祖发现之后便花费数百年的密谋,可差距仍旧很大。”
“混元境之后分别为永真之境,此境道心圆满,坚不可摧,以此反哺自身,分为三阶,永恒真血,不灭金骨,化道真躯。”
“姬祖他处于永真第三阶,并且因为姬祖的天赋在这一条路上走的很远,敌人很难将其杀死,最后只能封印。”
“可惜我师傅与另一位前辈只处于不灭金骨,在这世界中躲藏追杀,直至磨灭一切。”孟昭棺缓缓的道出了当年的部分真相。
哪怕众人已有部分猜测,真正听到之时仍是无比震惊,哪怕数百年的谋划却仍然落得这个下场。
“可现如今,天地终要再开通道,而书院所为还是要吸纳下界的天才。”
“量你世界之大,可仍旧人去楼空。”孟昭棺神情略有不怠。
“那岂不是功亏一篑?”姬温如略有恼怒,上界不知原因无止境的贪婪,汲取下界的生机。
吃掉的是下界的一时代的天骄,吃掉的是未来,这于吃人何异。
“不会的……还有华天明,虽然不知为何,他的天明宗也在广纳人才。”白极想起,如果说皆是两界对碰,哪方势力能与之暗中抗衡。
那只有华天明所带领的天明宗可以,容纳了四方各路天骄的聚集,而不是那些早已低头的势力。
布洛文没想到此事牵扯甚大,他深知知道的太多不是什么好事,仅仅听到了一点就回避了,可仍是眉心直跳。
“那你所说辉家在此地用四凶结阵所镇压的……不会就是……”
“应当是的,我上次来到这里被辉家所见,与云龙结识。”
“据她所说,虽然同为混元境,但他要想独自击败其中一个也是有些勉强。”
“那些凶兽灵智近乎没有,可是却是皮糙肉厚,受伤之后很容易狂暴,会不顾一切的击杀眼前的生物,因此脱离阵眼。”
“狂暴?除了疯狂,还有什么?”白极头一次见到四凶,不由得好奇。
“每一只都是辉家精心培育的,虽不是真正的四凶,但每一只的特殊术法都是具有真正的四凶几分神意。”
“当这个凶意爆发时,才是最可怕的,皮糙肉厚,凶猛至极。”让人有些沉默,时日无多。
据白极估计,两界通道修复之时大概会发生在暮谷秘境以后,半年以后至三年以内。
留给他们成长的时间不多了,大部分人履行自身大道的路程十分缓慢,有些人却因为走不出回忆而百年无寸进。
“先突破道主境再说吧,这一阵我遇到了不少出世的天骄,各有千秋,强盛无比,那些真正的顶级天骄还未出手。”
白极的道路皆由心生,自己的脚想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每一个途经的路途,都在生命的轨迹中刻下痕迹。
这段时间不仅路过‘天外天’出现的地方,还有各种妖族的屠杀现场。
当代修行之人,逆天之举,向天道汲取灵性使自身超凡脱俗,本就尸横遍野,两个物种之间的竞争更是激烈。
“孟昭棺,你有离开的手段吗?辉文虽然只带了十一人来,但包围着怪林的却不止十几个。”
“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这地方真是触及了辉家的‘弦’这越发证实了所有线索的真实性。”
“温如,你也别太过担心,想必姬祖已经提前计划好了,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顺其本心,这场战斗我们的作用微乎其微。”
“通观全局,辉家对姬祖留下的后手没有太大的自信能够解决,这次只是消耗与阻拦,姬祖固定会因此而受伤,但目的会达到。”
“但你,温如,将会是姬祖未来的后手,因此姬家才会提前将你阻击。”白极粗略分析,整个事情的面貌都被其刻画出。
……
一棵桃花树下,蜿蜒的树干奇迹般的结为一张桌子,一名身着朴素却是气质超然的老者于那姬祖相视。
“你真的还没有放下吗?放下吧……”
“你这小子!现在倒劝起来我了,你有你的任务,我有我的战场,你是知道我的。”
“倒是你……和我上去吧。”两人相视,似乎早就认识,可一位已是垂暮老者,一位却是精神抖擞眼含天星的青年。
听闻此言,老者终是笑了几声,可却是那么的悲惨。
“辉家总要给个交代,我们这帮老家伙也是时候退出了。”
“谁人都知道你我的关系,谁都知道我会放你出去,我不死,辉家大难临头。”
“涛大哥……替我看看……”
说完老者化作雾气消散,只留下姬祖直愣愣的盯着眼前的虚空。
……
孟昭棺乘坐上次就留下的传送阵法离开,可见其上次就已发现辉家的动向,白极与铃木花先行前往暮谷秘境周围,姬温如还有事情要做,卜族两人也回到族中。
临走前,白极将双生天青玉交给了姬温如,寻找修复玉佩的机会就交给了姬温如。
……
这一夜,白极两人还未走到城镇,铃木花躺在树冠的环形处睡觉,白极也是趁夜色当空开启吞食席卷灵气。
一切随心,长久的积累使其将要到达神魂境巅峰。
……
“慕尘,有几分把握?”安师姐与姬温如已在路上,混元境可破解天渊之伟力,二人层层破开州界。
“不过五成,见过白先生之后也仅有六成。”姬温如镇静自如的说道,好像这六成已足够,又或者失败也没有太大影响。
“你杀气久藏于心,仇恨之意久久无法散去,已成心魔,若被其吞食,恐堕入邪修……”安师姐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其表情已经说明了许多。
在安师姐的极速下,云气抛于身后,月光扑撒而下,宛如那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