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珅缓缓地弯下膝盖,重新跪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他这般大张旗鼓地闹腾一番,在场的大臣们又岂会不明白他此番举动背后所隐藏的真正意图呢?
此刻,林慕珅强行压抑住内心熊熊燃烧的恨意,然而,这股恨意却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不断冲击着他理智的堤岸。
尽管如此,他还是竭尽全力掩饰住这份恨意,不让其轻易流露出来,但他的眼眸深处却无法抑制地闪过一丝令人胆寒的狠毒光芒。
“父皇啊父皇,既然您如此不仁不义,那就休怪儿臣心狠手辣、以牙还牙了!”林慕珅在心底暗暗发誓。
此时,坐在龙椅之上的荣晟帝满脸怒容,再次厉声喝问:“说!究竟是谁指使你们这群狗贼行刺朕的?”
那名被吓得浑身颤抖不已的刺客,哆哆嗦嗦地回答道:“回皇上……小人们只是奉命行事,确实不知晓具体是何人下达的指令啊……”
他虽然并不惧怕死亡,但一想到的凌迟之刑,便不由自主地感到毛骨悚然。
荣晟帝听闻此言,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他的目光犹如两道寒光,直直地射向那名刺客。
而那刺客则被吓得赶紧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
就在这时,刺客仿佛突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连忙补充说道:“不过……领头之人持有一枚信物。”
站在一旁的林慕珩闻言,立刻顺着刺客手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只见他毫不犹豫地掀开一具具尸体,仔细搜寻起来。不多时,他果然从其中一名死者的身上搜到了一块令牌。
“竟是进宫令牌!”林慕珩一脸惊讶地将手中的令牌高高举起,呈递给高坐于龙椅之上的荣晟帝。
荣晟帝接过令牌,定睛一看,眉头紧紧皱起。
要查出这块令牌的来历并非难事,只需顺藤摸瓜,找出究竟是谁将令牌拿出宫去,那么幕后主谋的身份想必也就呼之欲出了。
于是,荣晟帝果断下令道:“速速彻查此事!”
随后,荣晟帝再次转头看向那名早已面如土色的太监,语气森冷地威胁道:“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倘若你仍然不肯如实交代,朕定当株连你的九族,让你全家老小都不得好死!”
太监吓得浑身发抖,深知再也无法隐瞒,道出实情:“皇上,这一切都是郑贵妃指使奴才做的,奴才本不想,但奴才家人全在贵妃掌控之下。”
他担心皇上也会说出凌迟两个字,立即就招了。
此话一出,满朝震惊。
这两母子就这么等不及吗?
一个下毒一个刺杀!
大臣们纷纷看向郑国公。
难怪他刚刚就要拖延时间。
郑国公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国公府,完了。
郑只见那贵妃双眼瞪得浑圆,眼珠子仿佛都快要掉出来一般,满脸的怒容使得她原本娇美的面容变得有些扭曲狰狞起来。
她气急败坏地吼道:“你这狗奴才!本宫何时指使过你去下毒了?究竟是谁指使你这般信口胡诌来诬陷本宫的!”
郑贵妃迫不及待地大声喊冤叫屈。
然而,当她的目光与荣晟帝那冷漠如冰、毫无温度可言的眼神交汇时,顿时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似的,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连一句辩解的话语也说不出来了。
毕竟,与皇上相伴多年,她又怎会看不懂此刻皇上的心思呢?
仅仅是这一个眼神,她便能清楚地感觉到,荣晟帝已然知晓一切——知道了是她暗中下毒谋害于他。
可无论如何,她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皇上为何会如此肯定地下毒之人就是她呢?
难道仅凭那个小太监的一面之词吗?
“罢了,贵妃,接着往下说呀?说说看你未曾下毒,更未曾加害于朕。”此时,荣晟帝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如水,但其中蕴含着的丝丝凉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郑贵妃闻言,身子猛地一颤,连忙磕头谢罪,并急切地道:“臣妾真的从未有过此等大逆不道之举啊,请皇上一定要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清白!”
她紧紧地咬着牙关,心中暗自盘算着,只要自己咬死不认账,皇上总不可能仅凭着一个太监的证词就贸然给她定罪吧。
只可惜,这次她却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其实,荣晟帝压根儿就没打算彻查此事。
对他而言,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速战速决,以最快的速度将这件事情处理妥当。
更何况,他深知郑贵妃胆敢做出这样的事,必定早已准备好了应对之策。
若再深入调查下去,恐怕只会让局面越发复杂难以收拾。
所以,不管真相究竟如何,他都决定先将郑贵妃拿下再说。
想要寻得确凿无疑的证据,又岂是轻而易举之事?
恰似那道士所指认的用于毒害之人的药物,竟然被认定与林慕珅有关。
然而,只要林慕珅矢口否认,这件案子恐怕终究会成为一桩扑朔迷离、毫无头绪的无头公案。
荣晟帝深知时不我待,已然拖延不起了。
他心里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早已难以支撑。
尽管之前中的那毒已被解除,但毒性却早已深深侵入他的四肢百骸,如附骨之疽般侵蚀着他的生命。
荣晟帝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所剩时光无几。
但他决不能让那对母子称心如意!
就在今日,他定要将所有事情都做个彻底了结。
唯有如此,待到他奔赴黄泉之时,心中方可稍感宽慰,不至于抱憾而去。
于是,他面色阴沉,目光凌厉,口中冷冷地吐出一道旨意:“贵妃竟敢谋害朕,此等罪行天理难容,当处以极刑,赐予死罪!而锦王林慕珅,犯下谋逆大罪,即日起剥夺其王爵,贬为庶民,并同样赐予死罪!”
话音刚落,郑贵妃歇斯底里。“皇上!您怎么能如此对臣妾,这个贱奴是一派胡言。”
荣晟帝道:“是不是一派胡言你比谁都清楚,朕留你体面,你莫要再得寸进尺。”
这时林慕珅哈哈大笑,“父皇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昏庸无道,没有证据就胡乱定罪,你这样的人怎么还配坐在皇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