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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东莱岛的临近地界出现了一位红袍人,

那位红袍公子披散着头发,面上还扣着一张穷凶恶极恶的恶鬼面具,压根看不见长相是何模样,双手缠满了纱布,抬手时袖口往下滑,便露出手腕上的几圈红线以及上边条着的一枚铜钱。

这位公子日日都来茶肆中坐着,坐下后便点一盏茶也不喝,一坐便是一整日动作都没变化过几次,瞧上去就是一位奇怪的人。

有好奇者上前去同他搭话,要么不予理睬,要么被惹烦了,劈掌便动起手来。

古怪且脾性差得很。

后来就没有人上前去同他搭话了。

这位红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徽阳城千里迢迢过来的李顾生。

临瀛洲是东莱岛外的一处小洲,李顾生来到这里半月有余,但却一直没有找到过去东菜岛的路,于是他便来到茶肆闲坐几日,借此来打听些有关于东莱岛的传闻。

那些传闻大多千奇百怪,有说之所以找不到上去的路,是因为东莱岛是一座仙岛,行踪如同行人一般飘忽不定,有时在天上,有时又在海下,说什么的都有,但字里行间都是对这座仙岛的憧憬向往。

仙岛。

李顾生的指尖搭在茶杯口,扯了扯唇:“嗤。”

起身欲走,这时却恰巧冒出来一个反对的声音:

“我可不这么认为!这东菜有哪里好了?岛上之人个个眼高于顶,倒不如苍山众散修之友来得亲善惜民,那才是真正的仙人!”

苍山?

李顾生的动作一顿,侧过身去看向声音传来处。

是一个支着腿踩在凳子上的行侠打扮的人,他分明身在茶肆行举间却有隐隐有几分的醉酒之色。

他的话一出茶肆中静了片刻,但到底临赢洲离东菜岛更近,很快就有人反驳了他的话:“胡言乱语!苍山是什么地方?从未听闻!不过地僻山偏之地竟也敢同东莱岛相提并论?!”

随后便有很多人应和。

“哈!孤陋寡闻的无知小儿,”行侠满是惋惜之色地摇头叹息,“那东莱岛岛主连带其下弟子服于皇令之下行那肮脏苟且之事,委实是利欲熏心,忘了自己的修道本心了,这等败我修仙道之辈竟也有人追捧……唉!哀哉!哀哉!”

“放你的狗屁!”有人拍案而起,“那分明是昭亲王通敌叛国,岛主带人去守得我荣泱国之大安!”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那行侠也是个万事不留心的主,无所谓地笑笑将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负手于身后往外走,临近门口时他忽然大声叹道:“百姓蒙心,国君不义,其道将亡啊!”

话音刚落,不知道从哪儿卷来的风进了茶肆,众人下意识地眯起眼,再往门口看去时,那位行侠便已然没了踪影。

这离开的速度实在不合常理,加之刚刚吹来的那阵风亦诡异,茶肆中的众人一愣,随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睁大了眼。

那竟是位仙人吗?!

刚才呛声的几位神色都变得有些惊慌起来,李顾生眯起眼看向门口,心中思忖着什么,随后起身付了茶钱出去了。

那行侠或许当真就是位仙人,李顾生四下寻了一圈都没有再瞧见半片衣角。就当他以为才刚出现的希望就这般消失时,忽然闻见一阵酒香,紧接着便是一声带有玩笑之意的口哨声:“呦,小兄弟,这是在寻我?”

李顾生转身往后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刚刚那位消失不见的行侠拎着一只酒壶,斜倚着墙站在他的身后。

竟是去买酒了。

那行侠没等李顾生回答,拔开塞子仰头猛灌一口,随后豪爽地一抹唇角:“舒坦!怎么样,你要来一口吗?”他说着,径自将酒葫芦抛过去。

李顾生扬手接住,低眸端详片刻,这只酒葫芦再简朴不过,上边没有任何的特别标记之处,看上去只是一只普通的酒葫芦。

李顾生什么也没说,将面具推上去露出下半张脸,仰头便喝了一大口。

行侠就那般看着,等到确认李顾生咽下那一口酒之后,他才咧嘴一笑拍拍手,“不错不错,酒解千难浇万愁,饮了我这逍遥酒,那便不必再郁结心中之事了。人生在世,与其困苦已身,不如及时行乐。”

李顾生将塞子摁回去,没还酒葫芦:“你是苍山之人。”

行侠点点头:“正是正是,在下苍山三千散修之一,其名二狗,贱名好活,没有忧困。”

他的口吻不着调,一听就知道他不叫“二狗”。

李顾生并不在乎他的名字是什么,而是问:“苍山同东莱岛相比,如何?”

行侠摇摇头,煞有介事:“小小东菜,不足我苍山之一。”

“那我——”

“你入不了苍山的道。”

行侠勾了勾手指头,李顾生手里的酒壶瞬间被吸了过去,他晃晃酒壶,听着里头的声音确认还有多少酒,确认还剩不少后就将酒壶往腰上别:“苍山向来只修逍遥道,你心中所求大多,苍山并不适合你,”他说着忽然一笑,“不过东菜那等地于你而言,虽是合适,却有血海深仇。”

分明李顾生什么都没有透露,却被他看穿道破所有。

李顾生的确是想学修仙一道。

宋集烛修为高强,李顾生若想报得那份仇,那便只能选择修道的这一条路,然后不断往上走去和他抗衡,不过不管怎么样,他是死都不可能会投向东莱岛。

好不容易听来一处苍山,却又被告知他同样去不了那里。

李顾生并不甘心。

行侠就像是有读心术一般多瞧了李顾生之眼,随后长叹:“罢,罢,罢!我左右不了你所欲行之事,你既偏要往南墙上撞,疼的到底不是我我又拦你作甚?多管闲事罢了。”说着他也不磨蹭,伸手朝某处一指,随意便道出了苍山所在的位置。

李顾生向他道了谢。

行侠并不在意地摆摆手:“与我何干?看你的造化罢了!”说着他便转身往后离 去,背影潇洒。

李顾生站在原地许久,也一同离去了。

依照着行侠所说,李顾生一路跋山涉水,来到了一处山下。山下有小村,民风淳朴,小桥流水人家,看上去压根就不像什么仙山的山脚下,只像是一处再寻常不过的山村。

这完完全全与李顾生的设想截然相反。

有村民挑着担子经过李顾生的身边,瞧见他便不由得停步“哎”了一声:“这是哪里来的公子?瞧着不是咱村里人,是来寻人的?”

李顾生原本是不想搭理的,但鬼使神着差的,他出声问,“我是为苍山而来,不知老伯可能告知其所在之处?”

“苍山?”村民愣了一下,随后莫名其妙地指了指李顾生身后的那座山,“那不就在你身后吗?顺着山道一路往上走便是了。稀奇,都到山脚下了竟还要问上一句……”

后面村民又再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李顾生并没有听,他回头往山上看,山峰高耸青松茁立,仿佛直入云端。

一切都有些太过简单。

没有如同东莱岛那边的四千多级极天梯,李顾生一路顺着山道往上走,就真的只是行走在寻常的山林之中,鸟啼之声不绝于耳。

这苍山究竟是何种模样?

临近山顶时,李顾生瞧见了一道石门,石门后边什么都没有。

那就是入口吗?

李顾生走过去,却见石门扑闪地亮起一道光,随后一位玄衣人被推了出来——是真的被推了出来,玄衣人还回头低斥:“好你个狗剩儿,不敬尊长!谁让你推我的?我自己会走!”

随后石门就传出那位行侠的声音:“山主啊,您还是先解决了外边那个麻烦吧。”

李顾生一顿,看来这玄衣人便是苍山山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