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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魂名作虞见曦,是醉花城中一位大官家中的嫡小姐。

虞见曦被顾怜安慰过后就不哭了,但她仍旧害怕,一定要跟在顾怜的身边。顾怜原本想把手给她牵着,但无奈于刻不求的目光,她就只好让虞见曦抓着自己的衣角了。

当顾怜问起她是怎么样被人将魂魄剥离出体时,虞见曦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一脸惊慌地低下头,说她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一觉醒来后就到了这百鬼夜行的鬼蜮。

顾怜看不出她活里的真假,只觉得她颈上的黄符很熟悉。

她之前修符道一直是在薛绝给的那本“一字符”上为基础学的,后来在守擂时人人相传她符剑双修就连薛绝也相信了,觉得同道中人难遇就抓着她丢了一大堆跟符道有关的书,或许顾怜就是在那些书上看见过这种符,但就是没记起来叫什么。

“是缚魂符。”

顾怜抬头看向刻不求。

刻不求说:“外面有人在用缚魂阵吊住她的一口气,再加上缚魂符,她的魂魄便散不了,同时也不得转生为人。”

这言下之意就是虞见曦再不回去,那她就是真正地死亡了。

虞见曦知道这个消息后急得眼泪又要落下来了,古详觉得这些姑娘家哭起来最磨人了,他见不得姑娘家落泪就连忙宽慰她:“哎呀你别哭嘛,你不用担心,有前辈他们在,一定会把你妥妥贴贴地送回家的!”说着,还拍了拍胸脯保证。

顾怜听见后看了古详一眼,倒是挺懂得安慰人……不过你就不能把责任往你自己身上揽吗?!

虞见曦把眼泪忍回去,更加攥紧了顾怜的衣角。

虞见曦被带来鬼蜮的事情并不简单,不过顾怜既然在一开始时选择了帮忙,那送佛送到西,这个送她回家的事情也是推脱不掉了。

顾怜思忖一番后取出青玉摇,让虞见曦在里边待一会儿,离开鬼蜮后,总不能放一个生魂在外游荡,容易惊动其他修仙者。

虞见曦现在是打心眼里的相信顾怜,在顾怜的相问之下说出了家中位置,随后摇身一扭,变作一缕轻烟飞入青玉摇中。她的魂魄离体久了也有些虚弱,青玉摇蕴含灵气,正好可以借此滋养她的魂魄。

顾怜把青玉摇收好,听见古详好奇地问她:“前辈,你要去调查虞姑娘的这件事吗?”

顾怜摆了摆手,没有一点犹豫:“醉花城自有其城主管理,还用不上我们插手。一会儿将虞姑娘送回去后将此事上报给城主,就没有我们的事情了。”说完,她看了一眼傻乎乎的古详,还是忍不住教导了一句,“小详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句话你得记着。”

揽那么多活,对方的实力怎么样还尚未可知,倒也不必为了一时的义气就把命给搭上。

而且现在他们也没这个时间去管这件事。

在离开时,顾怜忽然想起来什么,转回头去在恶鬼市找了一圈把狗眼鬼给抓出来杀了,践行自己曾经说过的话,然后才跟刻不求他们一块从伏日门离开了恶鬼市。

伏日门直接把他们送回了醉花城中。

在鬼蜮里边不辨日夜,古详此刻看见阳光感觉眼泪都要下来了,他先是感慨万千地说了句“活着真好”,然后就忽然发现不对劲之处:“前辈,那个很厉害的钱辈呢?”他左看右看都没看见刻不求。

刻不求此人到底是太过于招摇了,刚一出来顾怜就让他回铜钱里边待着了——当然刻不求对此老不情愿了。

顾怜看见手指上边的红线消失,抬头看了眼古详的发尾,那里绑着的红线也同样消失了:“不知道,他估计是有什么急事吧。”

古详听后点了点头,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还给顾怜。

顾怜捏着面具犹豫了一秒钟,最后还是把它给收起来了,同时她忽然记起来刻不求的面具也还在她这里,不过刻不求没提,看来是并不介意让她一直拿着。

摸爬滚打一天多,古详的那身血衣和顾怜肩头的那一大片血迹都惹眼得很,引得行人在经过时频频侧目,于是顾怜一把将古详拉进一家卖衣裳的店铺里。

出来后又去找了家客栈吃了饭。他们才前往虞见曦的家。

虞府。

顾怜跟古详刚一靠近,就被守门的家奴给拦下了。

顾怜也不废话,直接抱拳说:“我与徒弟自昆山而来,听闻贵府小姐昏迷多日不醒,许是着了鬼怪作祟,还望小哥向虞大人通禀一声。”

虞见曦一事虞府上下都传开了,虞大人甚至为此心急如焚请来了什么老道,那老道一上来就说是鬼怪作祟、生魂离体,给虞大人吓得险些晕过去。现在顾怜一上来就说了这一通话,其内容还差不多相符,两个原本是要赶人的家奴相视一眼,派出一个去传话去了。

没一会儿,虞大人就来了,他的步伐匆匆,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黄道袍蓄着长胡子的老道。

那老道一上来就捋着胡子上下打量顾怜,那轻蔑的眼神仿佛是在说:那我看看是哪个黄毛小儿敢来跟我抢生意。

顾怜懒懒得搭理他,倒是古详一点也不客气地亮了剑。

“你、你说你能救我女儿的命?”虞大人就那一个女儿,前几日虞见曦忽然昏迷不醒,他为其忧心担心得头发都白了些许,一看见顾怜就直接开门见山地上来问了。

顾怜急着赶回穷极宫,点了点头:“我正是为此事而来,大人,请让我去见见贵小姐的情况。我好为她驱走鬼怪。”

虞大人点了好几下的头,也是病急乱投医了竟就这样信了顾怜的三两句话,连说了几声的“好”之后就要迎顾怜进门,但就在这时,一直目光不善的老道开口了,他一出声就是否定:“不好。”

顾怜这才看向他。

老道故作高深地捋了下胡子,不拿正眼去看顾怜:“虞大人,且先不说这小子看上去道行不高的模样,光凭这三两句话如人可得以相信她有能力解决?不过几句话便直言进府,恐怕不是有所图谋啊!”

顾怜:“……”大叔你这话里的意思还能再明显一点吗?

古详一听就不乐意了,当即化身怼怼详:“死老头你这话说得好笑,我前辈不行难道你行?你行的话怎么不见你真的让虞姑娘好起来?”

老道被这话给怼得一噎:“我……”

“你什么你?不是我说你啊死老头,不行就别死装架子,让能行的人来,”古详主打一个半分面子也不给,“少在这儿叭啦一大堆有的没的,就你长一张嘴会说了是吧?你怎么不去说书去啊?傻鸟。”

“你!”老道怒不可遏,奈何在嘴皮子上比不过古详,于是他把话咽了又咽,扭头跟虞大人告状,“大人!此等粗鄙之辈岂能——”

“行了别吵了!”虞大人眼底全是血丝地瞪向老道,“如若你能使我女儿醒来那我又何须另请他人?他们别有图谋,左右我不过就有些钱财罢了!他们所图亦是你心中所图,闭嘴!休要再作争吵!”

被虞大人这么一通训,老道嗫嚅片刻,最后只是恨恨地瞪了顾怜一眼,也就是那一眼,他忽见眼前刺目的白光乍现,眼珠顿时剧痛难忍他想惨叫一声,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捂住眼睛连退半步一脚扭着朝后仰面摔倒在地。

虞大人一愣:“他这是怎的了?”

“不知道,”顾怜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虞大人微微一笑,仿佛刚才对老道下手的人并不是她一般,“许是方才风大吹来沙尘迷了眼,现下又觉府中地路躺着舒适,所以便不想起来了吧。”

虞大人点了点头,这会儿中心中忧心虞见曦的事情他也没把老道放在心上,只对顾怜侧了下身:“这位小道友,请随在下来。”

顾怜拱手:“有劳大人带路。”

顾怜一把按回正在幸灾乐祸地看戏的古详,一块跟着虞大人迈入虞府。这才刚一进去,顾怜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这府中阴气,也太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