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心里一万头那什么马飞奔而过,就算是争风吃醋,也不该是这个时候啊!
她脑海中闪过被火烧死的人的惨状,只觉得不寒而栗,索性狠狠掐了沐宇腰间的嫩肉一把。
这一下,疼得沐宇倒吸一口凉气。
他错开林墨九的视线,看了徐安一眼,嘴角勾了勾。
随即,他抱着徐安往窗边走去。
“呼~总算是得救了。”
不知道是因为精神太过紧张,还是吸入了太多烟雾的缘故,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的瞬间,徐安不争气地晕了过去。
等林萧着人扑灭大火时,床榻上的人已经被烧得变成了一具焦尸。
阿布拉接二连三地被针对,弄得整个营地人心惶惶,就在这紧张不安的气氛中,大部队终于踏上返程。
徐安正坐在温暖舒适的马车里打盹,马车摇晃着一路向前,她竟然奇迹般地适应了这种节奏。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有人敲打马车的木门。
小红推开门,一股冷冽的寒风灌进马车里,让睡得迷迷糊糊的徐安陡然清醒。
见到高伟的瞬间,徐安不由瞪大了眼睛。
“我想跟你们一起去京都。”高伟开门见山。
徐安错愕了一瞬,立马就要起身,高伟注意到她脚上的伤,下意识伸了伸手。
“小姐,你小心些,腿上还有伤呢。”
小红焦急不已,手忙脚乱地扶她坐好。
她撩开帘子看了看,“伟哥,你先上来,我们慢慢说。”徐安心里实在有太多话想问。
“小姐!”小红看着高伟,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高伟不在意地双手一撑,整个人坐在马车前头,把背上的背篓放下后,伸头进来说:“这么说你答应了,我就坐前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见他只是坐在车辕上,小红抿了抿嘴,暗暗放心。
徐安笑着拍了拍小红的手,示意她坐好,马车开始慢悠悠地行驶了起来。
“你本就孤身一人,若是愿意同我进京,那是再好不过了。”
高伟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我想了想,不能自私地把娟儿留在鸡笼寨,她是京城人,应该送她回家。”
“你能这样想是最好,我还怕就这么回去了不好跟她家里人交代呢。”
“对了,伟哥,此次进京,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我在府里给你安排一个活计。”徐安斟酌着慢慢说。
没想到高伟摇了摇头,“不,我想参军。”
“啊?”这下轮到徐安吃惊了。
“你……”
“徐安,你听我说。”他看了徐安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在认识你之前,我和细妹哥不过是鸡笼寨的一个小喽啰,每天能吃饱穿暖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可是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你让我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世界。这才知道,原来除了巡山种地外,人生还有许多种不一样的活法。”
徐安听后,欣慰地看着高伟,“这样很好,你找到了自己想走的那条路。等到了京城,我会帮你安排。”
高伟转过身去,从背篓里小心地抱出一个精致的花瓷坛子,“娟儿,我送你回家了。”
看得出来形势很险峻,这一路除了吃饭,车队基本没停过,徐安被颠得七荤八素,就差把胃酸都呕出来。
一路上没有再出过什么问题,这天中午,眼看就要抵达京城了。
不料天公不作美,空中响起隐隐雷声,不大一会儿,太阳便躲进过来云层里,黑云越压越低。
徐安掀开车帘,将头靠在车窗上喃喃道,“要下雨了,看来今天是到不了京城了。”
小红帮徐安披上斗篷,顺势望向窗外,一脸的憧憬之色。
“小姐,京城是不是特别繁华。”
见徐安点头后,她欣喜地自言自语,“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去过比峦山镇更远的地方,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能到京都看看,就是死了也值。”
徐安点了点她的鼻子,“呸呸呸,瞎说什么呢,跟着我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提什么死啊活的。”
小红连忙捂住嘴巴,点头乖巧道:“小姐教训得是,我以后再也不提了。”
两人说着话,便见一名士兵骑着马往回走,边走边喊道:“林相有令,加快脚步,车队抵达良木镇休整。”
使臣被杀,贡品全数被烧,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没想到林萧竟然选择将这此事隐瞒。
在车队中央,依旧有一辆属于使臣的车架,在车架周围,百利的勇士骑马跟随。
车队下榻在良木镇的驿站,可惜人数太多,驿站住满了,又在一旁搭起了数顶帐篷。
入夜,听着瓦片上传来的落雨声,徐安却难以入睡,虽然沐宇告诉她,阿布拉现在很好,有了秦明慎的救治,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可……
使臣被杀,这样一件大事,若是传回朝堂,肯定会引起动荡。
尤其是林萧,还有负责护送使臣的二皇子,少不了要被问责。
想到这里,徐安开始后悔帮阿布拉假死脱身这件事了,若是光明正大地把阿布拉送到秦明慎那里医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喵~喵呜~”
正想着,两声猫叫声传来,在这寂静的雨夜,显得极为突兀。
刚要叫小红去看看,没想到窗外传来了打斗声。
“小红,小红,快扶我去窗边。”
徐安再也按捺不住心里的烦躁,她在小红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靠到窗边,小心地推开木窗。
雨下得很大,就着驿站门口摇曳的火光,她看见两方身着黑衣的人正在帐篷前打斗。
这……
她一时根本分不清哪边是哪边,正焦急,她突然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林墨九,他双手持剑,游刃有余地穿梭在刀光剑影之间。
随着响动声越来越大,被吵醒的士兵也加入了战斗,沐涉手提长枪,飞奔而来。
很快那群黑衣人见形势不对,想要逃走。
“抓住他们,要留活口。”
是林萧的声音,徐安这才看见站在屋檐下的林萧,他一袭藏青色长袍,胸有成竹地立于屋檐下,溅起的雨水,打湿了他的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