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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宇拍了拍她的头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放心,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这种疗法的。”

徐安心里恨死那些黑衣人了,若是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肯定一开始就闭上眼睛乖乖赴死,何必遭这份罪。

“行了,包扎好就先退下吧。”

简单吃了点早饭,徐安问起阿布拉的伤情。

沐宇沉着脸说:“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暗杀,凶手肯定早就计划好了。阿布拉伤势严重,此时还在昏迷中。”

“听说他中了好几箭,需要用到胡军医方才说的烙铁止血法吗?”

“这倒不用,但是他的伤口太深了,我想就算用那个方法,也没办法止住血。”

两人对视一眼,最终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

恰在这时,徐安突然想到一个人。

她眼睛一亮,“我认识一位神医,说不定他有更好的办法。”

通过徐安的描述,沐宇找到了位于街角僻静处的秦宅。

这座宅子静静地立在街角,没有倒塌,但大门敞开着,门口挂着白布,与角落的积雪交相辉映。

沐宇微微皱眉,抬腿走了进去。

这座院子不大,里面的陈设很简单,一眼就看到了设在正屋的灵堂。

此时,一个半大少年正跪在右侧的蒲团上,神情肃穆地朝炭盆里丢着纸钱。

沐宇环顾四周,却见院子里只有他一人,于是便走了过去。

“额,你好,我来找秦明慎,秦神医。”

“你找我?”

少年微微抬头,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显然方才哭过。

“不不不,我找秦神医。”

少年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了然地点头,“原来是找我爷爷,不过你来晚了。”

看着四下飞舞的白幡,不用说也知道原因了。

不过来都来了,沐宇还是打算祭拜一番。

“既然这样,我可以上一炷香吗?”

“嗯。”秦明慎点点头,站起身,从桌案上抽出三支香放在烛台上点燃,“给!”

气氛有些沉重,沐宇与少年并不熟,上过香后便打算离开。不料,转身却看见一名妇人搀着一个男人进屋。

那男人三十来岁,拄着拐杖,额头上尽是汗水,沐宇暗暗打量来人,只见他脚踝处缠了纱布,那纱布已经鲜血染红。

“秦小神医,您快给我夫君瞧瞧,都说了不让他乱动,今早上他非要去劈那劳什子柴,结果摔了一跤,就成这样了。”

“快先让他坐下,我看看。”秦明慎端出一条长凳,同妇人一齐扶着男人坐下。

趁着秦明慎给男人检查伤口的空档,妇人一脸焦急地诉说着。

秦明慎低声安慰说:“婶子您别急,不会有什么事的,应该是伤口裂开了,我给重新撒点药,再包扎好就行了。”

“唉……”

妇人拭去脸上的泪水,低头走到蒲团上跪下,虔诚地做了三个揖。

嘴里念叨道:“秦神医菩萨心肠,此次仙去,定能荣登西方极乐。放心吧,都是邻居,我们往后会照拂秦小神医的。”

说话间,秦明慎提来药箱,先在伤口周围施了几针,血慢慢地便止住了。

见此情形,沐宇走了过去,站在一旁看他处理伤口。

没想到秦明慎看着年纪不大,动作却极为娴熟,迅速清理伤口过后,撒上药粉再包扎起来。

这么一套操作下来,不过片刻功夫。

男子看了看包扎好的脚,连声道谢。

“我都没怎么感觉到痛,秦小神医真是妙手回春,太感谢了。”

妇人走到他身边,一巴掌拍他肩膀上,疼得男人龇牙咧嘴。

“我看你还敢不听小神医的话,都说了让你好好歇息,不要乱走动,还敢不敢逞能了?”

男人小声讨饶道:“不敢了,不敢了。还有外人在,多少给我留点体面。”

秦明慎笑着说:“是啊,袁叔你要听婶子的话,好好休养,这样伤才能好得快哦。”

“那啥,明慎你一个人在家,也没个人照顾,中午去婶子那里吃饭。”妇人热情地招呼。

沐宇却皱起了眉,嘴里喃喃道:“明慎,秦明慎?”

秦明慎转头看了眼牌位,摆手拒绝,“不了,我想多陪陪爷爷。”

“唉,也是,明天就是下葬的日子了,你且在屋里等着,一会儿婶子给你送吃的来。”

秦明慎乖巧地点点头。

那对夫妻走后,秦明慎重新跪在侧边的蒲团上,他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继续拿起拿起黄色的纸钱往炭盆里丢。

炭盆里炭火烧得很旺,纸钱丢进去,不一会儿便被点燃,唰地一下冒出明火。

他一张接着一张地往炭盆里丢纸钱,时不时抬手擦擦泪水。

“秦明慎!”沐宇喊道。

“啊!?”

秦明慎没注意到屋里还有人,被这突然的喊声吓得浑身一颤,迷茫地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沐宇从黑暗中走出来,问道:“你就是秦明慎?”

“是,是我……”秦明慎紧张地捏着纸钱,“你……你怎么还没走啊?”

少年晶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沐宇,似乎有些埋怨他的突然出声。

“咳咳,有人托我来找你。”

“找我?”秦明慎看了看漆黑的棺材,疑惑地反问。

寻常往来之人皆是布衣,看这人衣着不凡,很显然不是寻常人,秦明慎有些不明白。

沐宇笑了笑,脱口而出两个字,秦明慎愣在当场。

“她说,想请你吃顿饭。”

秦明慎眼神闪了闪,他起身倒了杯茶,邀请沐宇坐下细说。

沐宇从容地坐下,将阿布拉和徐安受伤的事说了一遍,最后诚挚地恳请秦明慎前往营地救治二人。

秦明慎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想去,你也看到了,我爷爷明天就要出殡了,我想多陪陪他。”

沐宇点头表示理解,随即问道:“若是我想将病人转移到你这里,是否可行?”

“那是再好不过了,秦宅目前只有我一人居住,况且这里用药也方便。”

“好,我争取尽快将他送来。”

事情办妥,沐宇心中犹如一块大石落地,他骑马飞速返回营地,脚刚一落地,便听到一个不太妙的消息。

“怎么会中毒?”沐宇紧紧揪住手里的鞭子。

白凤蹙眉,“这次很明显,营地里有奸细,有人不想要阿布拉活着。”

沐宇则想到了更深处,面色阴沉地说:“看来有人想挑起战争,究竟是谁?”

他狠狠地一鞭子抽在雪地里,溅起的污泥脏了他的裤脚。

“二皇子殿下如今寸步不离守着阿布拉,但他这次可能凶多吉少了。”白凤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