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来,有情况。”龙头把走出去几步的白凤拉了回来,神情紧张地盯着山下。
几人小心探出头看向山下,只见一小队人马举着火把往山上走,他们速度极快,隐约传来阵阵说话声。
“快点!快!快!快!”
“当家的,这可如何是好,眼下弟兄们都不在,你又受了伤,咱们打不过啊。”芳嫂子咬着嘴唇,目不转睛地望着山下的“火龙”。
“我去,我把他们引开,娘你带着爹和白二叔他们去地窖里躲起来。”身后冷不丁传来龙威稚嫩的声音。
这声音得突然,把正聚精会神看着山下的三人吓了一跳。
芳嫂子反手就是一巴掌,“你小子是不是皮又痒了,大人的事,小孩别掺和。”
龙威捂着被打痛的脸,委屈巴巴地说:“那怎么办吗?坏人又来了,爹爹流了好多血,我不想爹死。”
“这小子,还会心疼爹了,不错。”龙头大掌拍在龙威头顶。
“不怕,爹不会死的,这不是还有你娘在嘛。”
这话提醒了高芳,她猛然一拍大腿,“关键时刻还得看我的,等着。”
她转身离开,再回来时,已然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头和脸都被黑色的布包裹,只剩下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我先去探探。”
留下这句话,她纵身一跃,身形分外灵活,转眼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须臾,一道黑色的身影从栅栏边冒出来。
“怎么样?”白凤率先问道。
芳嫂子揭开蒙面的黑布,呼呼喘了几口粗气,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
“你快说啊,来了多少人,带了些什么武器?”龙头催促说。
“娘,你是不是被吓傻了。”龙威担忧地问。
“去你丫的,你才被吓傻了,容我喘口气不行吗?”
待气息平复后,高芳开口说道:“我数了数火把,大约有十个,他们都穿着统一的服饰,但似乎不是你们口中的黑衣人。”
“难道是官兵?怎么会来得这样快,按理说最快也要天亮后才会上山。”
“说不定就是殿下他们派了人来,你们可别忘了,咱们老三是丞相之女,身份尊贵。”芳嫂子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于是转头就往小楼跑去,她得去通知徐安,救她的人马上山来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威儿,快扶我回屋休息,痛死老爹了。”
“你们先去吧,我在这儿守着,煤球球总是叫个不停,我不放心。”
“这样也好。”
……
随着人群熙熙攘攘的说话声越来越近,上山的一行人总算来到了山顶,白凤一看,便认出率先登顶的领头之人,这人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好像是林相身边的一个护卫,至于名字,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白凤还在皱眉回想他的名字,林墨九举着火把直接跃过栅栏,来到他身边。
“我们小姐在哪里?”林墨九直入主题。
白凤凝视着他英武的面庞,开口道:“林墨九,果然好功夫,来得这样快。”
“过奖,听闻小姐受伤,林相特派我等上山。”
这时候,一个提着药箱的中年男子被两个官兵架着出现在山顶,白凤这才让开路,指向寨子正中的二层小楼。
“一楼亮灯的那间房。”
林墨九转身,亲自提溜着那中年男子,几个飞跃便进了屋。
煤球球还要叫,被白凤呵斥住了,随后上山的官兵抬着竹制滑竿,一到山顶便累得倒地不起。
白凤进屋时,中年男子已经在为徐安诊治了,芳嫂子坐在床边扶着她,林墨九站在床尾,目不转睛地看着徐安的伤腿。
“疼疼疼疼,大夫您轻点好么。”
徐安眼里蓄满了泪水,终于在中年男子按压脚踝处肿起的地方时哭出声。
“没听见说让你轻点吗,你弄疼她了。”
林墨九双目猩红,咬牙切齿的样子让人以为伤在他自己的身上。
中年男子赶紧缩回手,用手背擦了擦汗摇头道:“不成啊,这腿骨已经断开,老朽医术不精,恐怕无能为力。”
“什么叫无能为力,你不是最好的外伤大夫吗?怎么会治不了。”
“这……我……那是镇上人说的,我只擅长治跌打损伤,若是脱臼破皮这样的伤倒还可以治上一治。”
林墨九面色阴沉得可怕,他抬起手,作势要抽那中年男子。
徐安赶紧出声,“别这样,古代的医疗条件本来就不好,没必要这样为难人。”
“可是……你的腿。”林墨九收回手,捏紧了拳头。
“我已经做好了变成瘸子的心理准备,拄拐杖太难看了,大不了我做一辆轮椅。”
“你在说什么,呸呸呸,肯定会好的。”芳嫂子急忙朝地上吐了三口唾沫。
林墨九皱起眉头,他发现自己有些听不懂徐安在说什么了,不过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不会让她成为瘸子的。
尊贵的相府独女,怎么可能成为一个瘸子?
“下山!”林墨九一声令下,门外的官兵便抬着滑竿进了屋。
中年大夫羞愧不已,提着药箱缩在角落,在他们扶着徐安起身时,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来两个人拖着她的腿,别让她再扭到了。”
徐安微笑着看向那中年大夫,“谢谢!”
大夫点点头,在接触到林墨九的目光时,立马心虚地低下头去。
尽管他们万分小心,但移动所带来的疼痛仍旧让徐安浑身冒冷汗,实在是太疼了。
安排好准备下山时,煤球球追了出来,他冲林墨九狂叫,似乎认定了他是个坏人。
林墨九心里正烦,索性举起剑鞘就要往下劈,白凤淡淡开口:“那可是徐安的狗,你确定?”
徐安这时也转头看了过来,她呵斥道:“煤球球,别乱叫,他是自己人。”
林墨九挑挑眉,看了看煤球球,随即朝身侧的一个官兵说:“自己狗,拴起来带走。”
“是!”
官兵看着面前百来斤的大黑狗,颤巍巍举起手里的绳索。
还未靠近,便被龇牙警告,吓得他一个哆嗦,绳子就掉到了地上。
白凤问徐安,“要把它带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