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朱大昌沉默片刻,老老实实地说:“要是这次咱们不打点东西回去,下回可就没有这个拿枪的机会了。”
摸了一把头上的虚汗,朱大昌接着说道:“不光如此,一旦我们没有带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回去,不光要被家里人……”
朱大昌沉默片刻,不好意思往下说几个人回到家还要挨揍等这些话,毕竟都这么大个人了,但他还是接着往下说:“而且,在屯里朋友面前也脸上无光。”
听到这话,杨过烦躁地抓了把头发。
“那你们说咋办?”
“那就打吧,反正打不打都要被说,还不如拿点东西回去,下次再想‘借’枪赶山也好借,你们说是不?”严嵩接过话头说道。
“那就打,咱不打,别人看到了也会打,还不如咱自己打。”
杨过说完看了眼朱大昌。
“大昌,你瞄准了打,咱哥俩给你护着!”
“行。”
朱大昌应了声,旋即便举枪瞄准,只听扳机轻轻一按。
在众人看不见的枪管内顶针一撞,“叮”的一声,旋即立马就被巨大的“砰!”的一声掩盖下去,群山中传来经久不息的哄鸣声……
一行人正在慢悠悠的走在山中的林荫小道上,听到这一声的轰鸣,都诧异地往轰鸣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因为被这声轰鸣声打断讲解的赵一龙,随后说道。
“看来有人比我们还要积极呀!”赵一龙笑了笑说道。
“这打围呢就是打猎,通常根据猎物和环境的不同,一般分为狗围,溜围,帮围,鹰围,雪围等等,像我们这次屯里发布的任务,一帮人从不同的地方合围起来,这就叫帮围,
除了这种分类外,一般也有大,小围之分。
小围嘛,一般也就下个夹子,布个套子,逮一个黄皮子,蜜狗子,灰狗子,野鸡和傻狍子之类的小动物,就像我听你爸说,你下套子逮兔子,黄皮子的那种就是打小围。
而所谓的大围,那就是带着狗帮入山林,打些大型的山牲口。”
赵一龙看了一眼远处的青山。
“这帮围呢,规矩大的很,一般有明确的分工,像什么马溜子,赶杖子,炮头,炮贴的,马溜子又分跟踪和贴踪。”
赵一龙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
“一般跟踪的发现了猎物的去向,便喊来贴踪的去给炮头带个消息,研究如何下枪打围,所以这个马溜子是个需要经验的复杂的活计,
而赶杖子,又称响杖子,一般分为赶杖和截杖,以将猎物赶向预定设伏位置为目标,而炮头,也就是枪法最准的炮手会在设伏的位置率先开枪,
一般由于帮围的人数比较多,打的也不是合拢的猎物,都是走到哪,遇到啥就打啥,所以又分为一般由五到八个人组成的分帮小围。”
结果话还没说完,赤虎儿就开了声,摇起尾巴来,过一会儿,赵一龙家的退役军犬八哥也开了声。
赵一龙和徐建华二人立马将枪管朝上,并且朝着猎犬犬吠的方向望去。
“谁,不说话,小心走火了!”
赵一龙一脸严肃地朝那个方向吼道。
不一会儿,丛林之间划过一道道草浪,两道人影就哭爹喊娘的从远处慌不择路地跑来。
直到跑到众人跟前,两人才停下脚步。
“赵……赵,赵叔,徐,徐叔,你,你们快……快去救杨过吧,去晚,晚了人就没了,是一头烂鼻子,带,带崽的黑瞎子。”朱大昌一脸惊恐,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完。
此时他和严嵩二人好不狼狈,一身的草皮屑子,一看就知道是在哪里打了个滚。
赵一龙知道事态紧急,立马开始问道:“在哪?”
严嵩这会儿总算找回了智商,抢在朱大昌前面答道:“往这过去不到二里地。”
旋即他用手一指跑来时的路。
结果却再次听到一声“砰!”的枪响。
赵一龙听到枪响后一愣,难不成有猎户已经比他们先一步赶到了?
旋即便不再多想,领着众人朝严嵩所指的方向走去。
严嵩和朱大昌二人此时还心有余悸,但也咬咬牙跟了上去。
毕竟此时的二人手中又没有了枪,狗也还在那地。
这荒郊野岭的个人也不敢手无寸铁地朝山下走去,而且他们三个人一起上了山,结果丢下一人,两人逃回去也不好交代。
反正赵一龙他们人多,其中赵一龙如今也不过四十多岁,就已经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炮手,一群人之中还有两杆枪,两条狗,就算再遇到那头黑瞎子也不怕。
等他们赶到时,杨过已经躺靠着树根,奄奄一息。
一只手无力地耷拉着,似乎是已经断了。
另一只手握着枪,地面上还散落着点点血迹以及一包子弹袋和零星的子弹。
此时的杨过浑身是血,胸口被抓得血肉模糊,整个人都看不到呼吸,似乎是已经咽了气。
看到子弹袋时,朱大昌忍不住摸了摸腰间。
果然,腰间的子弹袋已经不见了踪影。
赵一龙看到了此情此景,立马上前摸摸杨过的脉搏和呼吸。
“还有气,赶紧砍几根棍子做个担架把人抬回去还有救。”
旋即徐禄,大壮,朱大昌和严嵩等人就动起手来,用侵刀砍树,而赵一龙和徐建华二人手持猎枪在身旁警戒。
赤虎儿和赵一龙家的猎犬——八哥,正满脸兴奋地在周围打着圈,嗅着气味。
而高空之上,大白在不住地盘旋。
砍着砍着,徐禄就发现一处草丛有点动静,旋即便用攮了木柄的侵刀将草丛拨开。
原来是杨过家的杂毛猎犬,此时浑身上下原本的杂色灰毛已被鲜血染红,侧边的肋骨处被挨了一爪子,伤口深可见骨。
徐禄看了看,好在并不是什么致命伤,但也伤的挺重的。
旋即想了想,他们三个人砍树应该也是足够的。
像帮大马鹿清理伤口时的那样,先将猎犬身上的伤口附近明显的杂物清理干净。
杂毛猎犬也知道这人是在帮它清理伤口,曾经跟老主人上山也没少受伤,那时候老主人也是这样帮它清理伤口的。
而且它此时已经动弹不得,头也抬不起,只能稍微挥了挥能动的尾巴,以示友好。
徐禄清理完猎犬身上显眼的杂物后,便站起身来拉开裤子。
旋即鸟雀出笼,一道水流疑似银河落九天般浇洒在细菌滋生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