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角度不对,大马鹿只好狠狠一甩头。
那股巨力瞬间勃发,鹿首如沉重的铁锤,鹿角似尖锐的锥子,直接抽弯了旁边细细的小树,顺道将在它前方的一个年轻人从侧边凌空抽飞了出去。
徐禄还没跑出去两步,一声沉闷的哼声从他口中发出,一股巨力就从后方猛然袭来,直直撞在他的后背上。
他连惨叫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就遭到了这大马鹿猛烈一击。
徐禄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腾空而起,被轰飞出去两三米远外,而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徐禄只觉得自己好似被高速行驶的半挂给蹭到了一般,顿时便感觉一口气没上来,险些背过气去。
落地后更是不停,一个骨碌滚出老远,直往坡下又滚了一段距离,情况不比赤虎儿好多少。
徐禄咬着牙坚持,借力往前再一个前翻,抱着脑袋在地上滚出去老远后,徐禄方才一脸痛苦地勉强卸掉这份恐怖的怪力,同时与马鹿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旋即刚想要起身,徐禄却发觉自己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乏力且颤抖,酸痛不已,根本不听使唤。
任凭他如何努力,现在都使不出一丝力气来。
大马鹿这恐怖的一撞,直接把他给撞脱力了,差点散架。
马鹿力大,在驯鹿人手里是可以当载货工具使用的类似于牛马这样的牲畜。
别说撞人,它甚至只需要轻轻一挑,只要不反抗,都能将两三百来斤的山神爷给直接挑翻撂倒。
更何况这含恨的蓄力一撞,其威力更是惊人。
徐禄侧躺在地上,浑身上下冒着冷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头大马鹿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他还没真正跟这种巨物挑过力,现在亲身感受到了,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而且别的不说,包括力气,光是这份战斗技巧,左右踢腿,转身挑撞,就绝对比肩鹿王级别的存在了。
自己从一开始躲过了它的冲刺、踢腿儿,却依旧没能躲过这随后而来的猛烈撞击。
这一撞,好在是马鹿在未踢中之后,看自己要跑,本来用鹿角抽挑,结果自己慢,它又冲得太快,没把握好度,仓促之间直接变成想用粗壮的脖子横扫他而造成的。
再加上是鹿角先抽弯了小树卸了力后,小树被压弯的时候树干抽打到的他。
虽然说是脖子没扫到他,但看到那布满鬃毛,粗壮有力的脖颈,看起来并不比鹿的其它部位造成的伤害小,还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身体创伤和心理阴影。
徐禄的此刻心脏比刚才跳动得还要猛烈,砰砰砰,真是直冒虚汗,后怕不已,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可真是太危险了!
得亏这一下是小树被抽弯后撞的,这要是运气不好,刚好跑到鹿角横扫到的方向和位置,没有遮挡物掩护,自己这时候恐怕身上已经好几个血窟窿,变成挂在鹿角上的装饰,凉透了。
就见那大马鹿眼见成功撞倒了徐禄,顿时就高兴地嚎叫一声,昂首挺胸,高高尥着蹶子,仿佛在炫耀它的胜利。
虽然马鹿在肾上激素逐渐消退,脑袋还充血头脑发胀和马赛克处绝对十级生理疼痛逐渐产生的休克影响的共同作用下,它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而且已经开始渐渐有些乏力。
此时的它开始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连站都要站不稳了。但它还是嚎叫着再度冲刺跑了起来,想要一脚将躺在不远处的徐禄给踏死。
躲在树后,徐禄龇着牙咧着嘴,勉勉强强,踉踉跄跄忍着疼扶树爬了又爬地挺身站起来。
低头看向腰间,棉袄破了个大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他毫不犹豫地捡起一旁掉落在地的侵刀长枪,以左肘子为支撑握住中端,托起木棍,右手握紧尾端,紧绷蓄力,并立即反身对着大马鹿。
他很想猎杀这头大马鹿,也尽了最大的努力,想在屯里父老乡亲们面前获得殊荣,亮一次脸,证明他也可以是个合格的猎人,将来还要成为远近闻名的炮手。
但现在就是只差那么一点时间就可以彻底溜死这头大鹿王,可惜赤虎儿运气不太好,自己又太弱。
虽然十分可惜,但这家伙实在是太过凶猛彪悍了,尤其是在被赤虎儿扯淡刺激后,完全不是他能招架得住的,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走不出这片林子了。
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真的要玩完。
徐禄满心无奈,只能深吸口气,把枪棒微微上移,对准这头大马鹿的脖子,争取一击毙命。
因为命,只有一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狭路相逢勇者胜。
就在他的枪尖对准完毕后,杀心顿起时,正欲冲起将侵刀长枪从侧面插入鹿脖然后纵身往旁一闪,事后听天由命的刹那,那大马鹿的身体后面,却忽然的响起一阵犬吠。
“汪……汪,汪!”
赤虎儿张着血盆大口狰狞无比,咆哮着朝那大马鹿极速冲了过来,在大马鹿因为叫声愣神的一刹那,冲入大马鹿胯下,似乎冲得太快,猛地急刹,调转头,与大马鹿向背而立,然后怒而一口含枪。
“嗷~”那大马鹿当即就被咬得嗷嗷直叫起来,便想着撅蹄故技重施,往后面猛地踹上一脚。
然而,可惜这次它打错了算盘。
大马鹿一计不成,只能再来一计,突然猛地回头,就想要去用鹿角撞赤虎儿。
可现在赤虎儿正躲在它的腹部下,哪里看得到身影。
此时此刻,它的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了大幅度的剧烈摇晃,并且止不住地踉踉跄跄,趔趄个不停。
那大马鹿在早先时候就已经被赤虎儿给戏耍得筋疲力尽了,而后又被徐禄以伤相搏地来回一顿折腾,其实早就已经处于强弩之末了。
在十级疼痛的剧烈刺激下,徐禄拼着最后一口气与大马鹿恶斗。
此时,赤虎儿又上来给了大马鹿致命一击。
在这双重打击下,大马鹿哪里还能坚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