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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望舒手里只有因窝藏刺客被充公得到的两处铁矿,远远不够。荆州缺武器,缺钱。

“这处山里远远近近大大小小已知十二处铁矿,如今这侧这里两处是我们的,余下都属于梁家南家陈家,他们几家相互间都是姻亲,有两千人左右的护卫队,守着山下各处,武器精良,熟悉地形。那次还是犬群带队,张将军带了五千人,才得以进去的。”

其实就是个大山谷,分成细碎地盘,冠以私名。如今各家拒不纳税,望舒也不如何,便不发路引,不许使用官道,运输铁课以重税。

新铁矿找起来天长日久,此前秦修远听她的建议源源派兵进山到处挖,结果通往城里的地道挖了两条,地下粮仓整了个大的,练兵场辟了两块,却连铁矿的皮毛都没找到。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铁矿源源不断的日夜开采锻造,依然远远不够供应荆州兵的刀剑,盔甲,百姓的农具,车具……从前一个查办的荆州首富身上刮到的钱财藉由望舒各种买买买又慢慢回到了其他铁矿主手上,得,肥水流进自家田。

怪不得秦修远给的家用还得去掏人家的后院,着实穷得很。

“先买一批吸铁石让兵士沿着河流山坡山谷去巡山吧!”望舒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何况还有很多更着急的事。

插秧播种的农忙一过,种藕开荒养蚕缫丝织布纷纷忙起来,错峰种藕的早藕率先开挖。有些聪明胆子大的人开了短途路引,挑着藕出城去卖,一两日后亲朋好友纷纷贩了藕出城去,有人划着竹排走得更远,日子长了,各行各业都有样学样,城门和小码头处进进出出不歇。

荆城将军府。

饭团子撒满小桌,好些青叶子小块小块的糯烂猪皮,煮好的猪血块丢得七零八落,化身狗崽子的老大捡得飞快,捡到就往嘴里塞,吃得喷香。老二虽慢,露出几颗牙,她爱吃叶子菜,吃得笑眯眯。

似曾相识。

季父努力稳住巍巍,“望舒~”

半石化的季母抚住额头,“舒舒…”自己亲生的也这样对待……当狗崽子…“她是你亲生的。她不是乐乐。”

“哈哈!”望舒想起来季老二小的时候,她娘亲说的还是,“舒舒,她是娘亲生的,是你妹妹,不是双色球。”

双色球就是老早卖了换钱的一条颜值狗狗。

说起这乐乐小时候的事来,惹得旁边洗干净手捏小米饭团的小小姨妈嘟嘴巴,“小时候乐乐也这样?”

那当然!哈哈哈!

饭后的的蛋羹,老大稳稳拿着勺子,一口一口自行动手,跟不上哥哥非一般速度的老二还在啃米团子,只有睡前兄妹俩一大一小两杯热牛乳,都能乖乖吮吸小竹管自己喝完。

白天体验丧偶式育儿,还得替缺位的男人及一大家人操心供吃供穿供用,夜里自个还得忍受丧偶式婚姻,望舒麻木了。

这天出门发觉街上沿街叫卖的货郎分外眉清目秀,更别说身材威武颇有男子气概的士兵们。

完了!马车上的望舒两眼一黑!传说中如狼似虎的年纪来得这么早,这么猝不及防。

过得两日,除了物资清单签名,她夹带了两封家信,一封习惯是乐乐所写,这次她写的第一封,家贫墨水贵,唯有寥寥几字。

这年代,写了信不一定能送到,更别说快速有回信了。

五月,荆州全州农事官普及治煌法。

“不捕飞鸟,逐鸡入田,捕捉成虫,手灭幼虫……”

梁家。聚宝堂。

梁举喃喃几句,看着法令还写:蝗虫为营养物,鸡鸭多吃则下蛋频密,亦可油炸或串连烤熟,佐以盐粒,鲜香比肉。凡捉煌虫满一斤者,可前往城门换粮半斤。本季收成不减产之乡县,另有各级加俸百姓奖粮之则。

一旁的梁正晃晃折扇,提醒还在“吟诗”的大哥,“南家准备交银子了。”

梁王陈南,南在四家最后,三家拒不缴税已两月有余,如今各地城门关卡路口管控严厉,只认路引,凡有路引一核即过,而他们因为拒绝缴税办路引一核对户籍就办不了,请有路引的人运输,一看货物是私铁,又按狗屁规定收重税…比按规定缴税更高!

当然他们有鼠道,可尼玛,如今在山里晃悠拿着吸铁石寻矿的专门在那附近打转,官道不许走,鼠道不敢走,好货出不去!

南家交银子情有可原,他都想交了,做生意还是想要过太平日子的,如今谁不知道秦护军地盘越打越大,就算雍州兵临巴州,他秦修远依然稳扎稳打将南匪一路追杀到粤州南边海里喂鱼去。

谁能想到!

看着这法令,梁举更没想到,荆州内务果真是由一个女人在管着的,两次三番,屡屡打乱他的算盘。

“梁家当家的?”

刚刚换上三绕曲裾一番对镜自怜尚意犹未尽,望舒脸色潮红,呼吸未稳,就有点不想见,“嗯……说什么事么?”

梅花刺绣,卷白草纹作底,小青蹲下替她拉直捋平服饰上的半丝褶皱,紧绕处曲线毕露,引人遐思。

“说是铁矿课税的事。”

近期路引货引收入还算可观,对盐铁,她定的税率比以往朝廷低,做买卖要紧的是和气生财细水长流,但这几家富得流油的大家族,迟迟不配合,她早就等得想杀鸡取卵。

“一个铜板都没到手,有什么可谈的。”望舒拒绝得很直白。

铜镜里的小妇人左看右看,挺挺胸,隐隐仍有压缚,让刚好进门的季娘子再改改,“呼!娘亲,腰收收,这儿松下。我这没减回从前!”

被按着从那些从前尺寸做衣的季母摸摸女儿更加腰是腰臀是臀的身线,拍拍她变得更滚圆的臀部,“舒舒生了老大老二之后体态更好了。”

更有女人味了。

看女儿苦恼地盯着看起来有些嚣张的胸脯,心里暗暗作笑,成婚七八年,女儿那处变化不小,如今生了娃娃任凭身形如何瘦,那处甚还是涨了些,“大些也好,舒舒哪处都好。”

趁着没人,安抚女儿,“修远总归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