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言……”
他是什么时候到的?
看到裴谨言的一瞬间,夏沫脸上笑容瞬间收敛。
与此同时,还有些心虚,整个人瞬间老老实实,如同刚破壳的小鹌鹑。
仿佛被正房妻子抓到与别人调笑的懦弱丈夫,在外人面前嘻嘻笑笑,正房一出现,就立刻低眉顺眼,被天然压制。
真不是她怂。
本来原身就挺对不起裴谨言在先,又有自己可能代替原身被裴谨言切块的原文未来在后。
这搁谁谁心里也慌呀。
还有……
裴谨言长的,和她的主人其实有一点点像。
在种种先天优势的压迫下。
夏沫安静如鸡。
面对可怕腾蛇时,少女一般整个人身上就一行大字:已老实,求放过。
——宝贝儿你可太迟钝了,他站在阴影里看你两半天了,脸上阴沉沉的,不知道想啥呢。
——6,这抓奸现场小气氛,瓜子板凳已准备起来。我嗑,我嗑,我嗑嗑嗑。
——我好像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啦啦啦啦啦~~~
——啊,闻到了,是童年的味道,青青草原的芳香!
——宝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裴谨言好歹是你的正牌未婚夫,你怎么把人家的头发染成绿色?
高挑的青年倚靠在门边,暗夜似的眸中,倒印出少女被白虎扑倒的画面。
两个人动作间的亲密无间,白虎身后长尾暴露内心的愉悦甩动,通通都被收入眼底。
还没有忘记,假装男孩的未婚妻来到男校是为了什么。
看着夏沫身上的伤口,裴谨言瞳孔缩了缩。
“我不是说过,学校的任务你不需要顶上,校方已经承诺过,属于你的那份会通知我来完成?”
见夏沫低头看着地板不说话,裴谨言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见了他,连话都不说,在外人面前倒是活泼。
“罢了,既然学校任务已经做完了,少爷,过来,我带你回家。”
“真是不巧,学长。”
西罗尔见状,恢复人形,将成功止痛的夏沫扶起,轻挑了眉,“我刚刚承诺了夏沫,要亲自送他,你忙你的去吧。”
空气一阵冷寂。
裴谨言完全无视了西罗尔的存在,无比温柔地对夏沫笑了笑。
只是配上那双冰冷的眸,怎么看,怎么像是逮到丈夫私会情人的原配正室,阴阳怪气。
“少爷,是今天谨言亲手为您穿上的鞋子不合脚,所以才导致了您行动不方便,在我的三催四请下,一直没能过来吗?谨言真是罪该万死,居然没有及时发现。”
不等夏沫回答,他长腿一迈,几步就跨上台阶,伸手将少女打横抱起,长睫冷肃。
“回去之后,我会向少爷请罪的。”
“等等,”西罗尔反应过来不对劲,一把按住夏沫的手,不让人走,他还是头一回这样被人无视,“什么意思?你是没听见本殿下刚才说的话?”
“本殿下说了,今天由、我、来、送、他。”
“少爷的衣食起居一直是由我来负责,这种小事,实在不、必、麻、烦、皇、储、阁、下。”
“呵,你在教本殿下做事?”
“殿下开玩笑了。”
见说了半天青年都没有相让的意思,西罗尔恍然嗤笑。
“亏我以前还为某人打抱不平,觉得是娇气的小少爷颐指气使,没想到,原来是有人上赶着当狗,怪不得惯成这样。”
“看来是我冤枉夏沫了。”
这话里的意思,堪称羞辱了。
可裴谨言却没有丝毫怒色,语气平静至极。
“那也比有人抢着想当狗,都当不上的要强。”
——哇哦,攻击性好强。
——咳咳咳,好浓的火药味儿,熏到我的鼻子了,这次就算了,下次可不许了哦。惹到我,你算是惹到棉花啦。
——呛的嘞。
——沫沫老婆露出来的胳膊好白好软,我亲亲亲亲亲亲……
“小白脸,你倒是说句话呀。”
“谨言一切听从少爷的吩咐。”
忽地,两个男人都扭头看向了被夹在其中的少女。
一个冷然如冰,一个暴怒似火,如同水火相斥,水火不容。
空气中,火药味儿十足。
催促的声音近乎重合。
“夏沫,你到底要谁?”
“少爷,你来做决定。”
夏沫:“……”
那个什么。
她两个都不要,行吗?
可惜,两道盯着她几乎要冒出火花的目光,都告诉夏沫不容拒绝的两个大字【不行!】。
龟龟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
西罗尔只是上学才会见到的同桌。
裴谨言可是以后会把她切成上百块,家里鸡蛋都给摇散黄,蚂蚁窝都得用热水烫的大反派……
夏沫皱着眉头犹犹豫豫许久。
心中的天平产生了倾斜。
相比起仍旧难搞的裴谨言,已经确定能拿到血液的西罗尔,就少了些许威慑。
虽然,少年皇储在三年后会成为更加可怕的暴君。
夏沫一点点抽回了西罗尔紧紧抓住的手。
“抱歉,西罗尔,既然有人来接我,就不麻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