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当以大局为重!”
就在李格十分纠结的时候,要不要接着抗争到底的时候,这些官员们,呼啦一下全都跪了下来。
武将这边没有动静。
但是文臣这里,几乎跪了一半的大臣。
“京城当中,富商巨贾,还有豪门望族人家已经人去楼空,殿下,优势不在我啊!”
“陛下都惨败了,咱们纵然守卫京城,又能抵挡多久的时间?若是陛下不幸……那才是真正的举国悲戚!”
“殿下不为我们这些做臣子的考虑,也应该为京城里千千万万的百姓们着想!”
这些大臣们一个个掷地有声。
就好像李格不答应了这次的和议盟约,李格就是罪人。
然而他们要是不这样的话,或许李格还真的会有些犹豫。
但这些大臣们犹如逼宫的模样,引起了李格一些不好的回忆。
年初的时候,他们也都是这样逼迫自己。
如今到了年尾,他们还想要这么逼自己吗?
李格握着拳头,年轻人的叛逆这一刻被激发到了顶点!
“本宫……”
李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次是他一个人面对这么多大臣的联手。
“本宫不答应!”
话音一落,满朝大臣都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向李格。
不单单是那些跪下来的大臣们,那些主战派的大臣也都有些意外,太子殿下居然会如此旗帜鲜明地说出来这句话。
“殿下,你,你说什么?”
虽然严介溪并没有跪下来请求,但是明显这些人都是严介溪一派的。
赵宁妄今天没能来上朝,严介溪心知肚明,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可是没有赵宁妄在,太子居然还不答应?
“殿下,你想好了,果真不答应吗?”
“对,你们没有听错,本宫不答应!”
李格做出来了这个决定之后,像是一身轻松一般,“本宫说出来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
此刻,大辽的那位使臣赵温却是冷笑道:“大夏太子,难道你真的不想要你们陛下活下来了?也对,说不定你巴不得你们陛下被生擒活捉,这样你就能上位了!
呵呵,看样子我们大辽还帮了你一把,果真是好太子啊!”
这位辽国的使臣说出来这句话后,朝堂上大臣们看向李格的目光都变了。
“不会吧,难道太子殿下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思?”
“我看不太像,但是,但是……谁又敢说出来啊!”
“太子殿下往日里如此荒唐,说不定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大臣们窃窃私语起来,李格脸上的神色很不好看。
严介溪用赞赏的目光看了一眼赵温,而后像是劝慰一般说道。
“也不怪外臣大使如此遐想,如今陛下危难之际,唯有不顾一切拯救陛下,方能体现太子的孝心,更何况,若是太子殿下不答应和议的话,导致山河凋零,百姓陷于战火当中,那殿下便是……”
严介溪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一般,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
“殿下便是我大夏的千古罪人呐!”
李格皱着眉头,似乎事情的发展,跟他所想的不一样了。
明明上一次老赵也没有答应和议,为什么当时没有人说这样的话?
“不能耽误了,殿下,早一点将消息传过去,陛下便多一分生还的希望!”
“这是至纯至孝的事情,而且也能让百姓们避免战火,没有人会苛责殿下的。”
“此一时彼一时,殿下绝不可因为一时的英勇而误了大事啊,陛下的性命要紧……殿下不答应的话,说不定后人真的会说殿下乃是我大夏千古罪人!”
大臣们又开始说起来,李格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
特别是那些大臣们一直都将千古罪人的名头套在他的头上。
他这么好面子的人,怎么能够承受得住这样的话语呢?
“殿下,微臣来晚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忽然出现一道身影。
没有任何人过来禀报,也没有任何人阻拦。
赵宁妄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
甚至他的头发上,黑得发亮的皮草大衣上,都落了许多雪花。
“老赵……”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赵宁妄过来的时候,李格心上的压力顿时一松!
“赵卿家,快些过来!”
赵宁妄微微颔首,脸上带笑,就这么背着手走了过来。
“方才我在殿外听见了诸位大人所说的千古罪人,我倒是觉得,这个名头好得很,想来满朝衮衮诸公,也只有我赵宁妄才有资格配得上这个名头!”
众位大臣忽然有了一种滑稽的感觉。
但是又觉得不对劲……
赵宁妄拨弄了一下自己肩头的雪花,这才淡然地说道:“千古罪人,如此名讳,舍本小侯爷其谁?而且太子殿下也不过是被我蛊惑了而已,我才是真正要反对和议的人!
所以嘛,这个千古罪人的名头,只好让给我了!”
众人也不知道赵宁妄是真的不知道,还是故意过来捣乱的。
不过后者的可能性更高罢了。
“赵宁妄,不要以为你得了太子殿下的宠幸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都察院御史王潜冷哼道:“这个罪名能是你背的上的?这可不是玩笑,一个不好京城千千万万的百姓都会因你而死!”
“所以呢?”赵宁妄咧嘴笑了,“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百姓千千万万与我何干?”
“你……”王潜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是吧,咱们都已经这么熟悉了,难道你们还真的以为我是好人啊?”
赵宁妄一脸的惊讶,“到底是什么样的错觉,让你们真的以为我是为民请命的好官?哈哈哈,我只为了自己而已,百姓们生死,或者说你们这些狗官的生死与我何干?”
在场的大臣,不管是大夏这边的官员,还是那些外臣使团们,都呆了!
礼部尚书秦牧之怒骂道:“赵宁妄,这里是朝堂,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就像你们说的,反正朝堂都保不住了,我放肆一些又怎么了?”
赵宁妄耸了耸肩膀,“倒是你这个老匹夫,不敢打,也不敢承担责任,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狂吠?”
“我看你真是无可救药了!”
秦牧之骂了一句,却也是偃旗息鼓,现在这个阶段,还真没有几个人敢惹有些疯狂的赵宁妄。
甚至他连天下苍生与他有何干的话都说出来了。
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