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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若离应当不是个傻的。”

安姝品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红唇之上被覆上一层莹润的光泽。

“栾若离这一次来西戎古城应当是来寻那位的,若是想让她使用窥昔镜,不说她,她身后那位定然不是允许。”

门下的弟子被不相干的人怀疑是居心叵测甚至是对面的内贼,但凡是有点血性的仙君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青鸾道尊的话倒是让正阳道尊想起了栾若离身后那位,初初进入这一线天他便来到的西戎古城。

那一位身为坐镇此地的仙君,平日里深居简出,轻易不露面,也就是上一次西界战场那些诡邪不讲武德出动仙境诡邪欲要覆灭西戎古城,才引得她出手。

但听着联盟之中一些修者的议论,那位似乎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便是对待同境修者,也说不上多好。

“那确实有点不太好做。”

安姝有些犹豫,倘若真是她,那一日众目睽睽之下,栾若离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下手,自然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供他人猜测。

但想起在西界战场颇为狼狈的半月,安姝眼神微眯,若是让她这般放过背后那人,她是不愿的。

炽焱道尊最不耐烦这些弯弯绕绕,要他说直接请鲲祖出马,这西戎古城无人敢有半分异议,但他又不能明说,不然又要被身边这个绿毛鸟说土匪行径了。

不过鲲祖不是一般人能见到的,便是他们这些个渡劫修者也没那个资格。

况且这样一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事务请动一尊玄仙仙者,旁人定然会说一声九华仙宗太过了。

除非,栾若离身后的那尊仙君下场。

一直到最后几人也没什么头绪,但鲲祖那边正阳道尊打定主意了要借窥昔镜一用。

安姝还没等到鲲祖那边铸剑的讯息,堆积在庭院的请帖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叠,都是这西戎古城众多年轻修者的拜帖或者请帖。

“神女大人,这一个也不应吗?”

看着安姝将厚厚的一层堆叠在角落里,安九不解的问道。

“无趣,不去也不应。”

看似都是年轻天骄的邀约,但每一方帖子后都有着一尊强者在估量着她这个九华仙宗神女的分量。

洁白的纸上墨迹挥洒自如,行云流水的书法不失沉稳,安姝眉目之上透着一股认真,握在笔杆的指尖微微用力,笔触也随着流动。

真常应物,真常得性;常应常静,常清静矣。

“大人,时清安道君等人拜访。”

“让他们进来。”

安姝低低应了一声,身形俯在书案前,不曾停下手中的动作。

雾霭的气雾自荷池之中翩然而出,流淌在女子身侧,廊桥之侧粉白的西府海棠垂落,簌簌的随风摇着,将满枝的轻绯落入鬓发之间。

“嘶~”

堂云州几人进来便看到这一幕不禁屏息,城外是黑雾缭绕血腥战场,城内却是春日满堂,配以佳人更显清雅。

脚下的动作都慢了几分,眼看着那细白的手腕轻轻挥动,几人也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欣赏着眼前的美人花树。

以安姝的神觉自然不可能不知晓几人的到来,但来者没有出声,她也没有理会,只是手中的动作加快几分。

最后一抹樱红点缀在枝叶之间,瞬间整幅海棠临溪图宛若活了过来,那溪水慢慢流淌起来,透着画纸而出的垂枝随风舞动,将一树的粉白花雨坠入溪中,随着流水远去。

指上的灵力引去,以灵气作画,如同在纸上描摹生命的历程,一笔一勾之间是真真的栩栩如生。

“好字。”

“平和应对万物,常保本我真心,内心清明,可一窥道之真理。”

时清安轻笑着说,脚下慢慢靠近那书案前的女子,画中灵力将整幅画卷漂浮在前,画上的一撇一捺完完整整的落入众人眼中。

“闲来无事,不过有感而发。”

安姝看向时清安和她身后的堂云州眼中闪过疑惑之色,“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那日神女救命之恩,我二人自是不忘,师尊那边也千叮咛万嘱咐要给神女送上一份满意的谢礼。”

“这不,寻了几日才寻到能让神女满意的宝物。”

(2)

时清安说道,身后的堂云州上前自储物器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物,打开的瞬间倒是令安姝一愣。

”这是?”

那木盒之中一方古朴的兽皮有些残破,质地看上去倒是极为坚韧,只是不知晓有何妙用。

堂云州取出那一方兽皮,送到安姝身前:“此物名为虚空兽皮,是极为难寻的虚空兽的兽皮,可以承载虚空之力,算得上是一方法宝。”

“品阶不高但是能力特殊,也不知道合不合神女心意?”

时清安嗓音轻柔,带着一股子清波袅娜之感。

身侧的阿荧飞身上前将兽皮接下,安姝将那兽皮握在指尖,徐徐展开,扑面而来的法则气息让她神情舒缓。

虚空兽虽为兽但并不是妖族中的一只,因着天生被虚空法则眷顾得以生存在虚空之中,行踪隐秘,且大多都是群居,即使寻到它的身影能在虚空之中将其拦截也很难。

她所悟法则之中虚空法则极为重要,这方兽皮之上的法子或许可以让她参悟几分虚空法则更为深层的力量。

所以安姝自然是满意的,虽说只是顺手之举,救下堂云州是为了了解这片陌生的地界和逃出那诡邪老巢的方法。

不过时清安她倒是没想那么多,有余力有念头便做了。

“有心即可。”

安姝淡淡应了一声,好在数日甚至半月的相处,堂云州两人早已知晓眼前人的脾性,寡言少语,能动手的绝不多说。

见着安姝收下,时清安两人眉目舒展开来,三人简单聊了片刻,临走时安姝那幅海棠临溪图还被时清安求了去。

时清安怀抱着那幅卷轴同堂云州并肩走出,眼前是一片开阔之地,但即使如此两人还是能感受的众多打量的目光落在身上。

“有必要吗?”

堂云州撇嘴,身侧的时清安宝贝似的理了理画轴外有些歪斜的地方,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些大势力之人有小心思的不少,最近西戎城来了好些个年轻的修者,你最近少出门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