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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拿什么啊?”

周崇不自然的垂眸,眼中的神色几番变换。

“昨夜那些人为何追杀你,你心里难道没有数?还是说需要我帮你回顾一下昨夜的情况。”

安姝微微俯身,清冽的气息环绕四周却让周崇心里七上八下的胡乱跳动。

“比如你那半死不活的惨样。”

周崇双眼一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有些哆嗦的取出一方看似平平无奇的灵盒,“大人,这便是陈林一路追杀我至此的原因。”

安姝不紧不慢的直起身来,随着清冽气息散去的还有一道她身上无形的威压,修长冷白的指尖随意一挑,那方玉盒早已出现在檐下的棋盘之上。

眼前的阴影消失,周崇小心翼翼的起身,一道矜贵淡漠的背影被轻纱再次遮掩。

安姝的手抚过灵盒,也不知是这灵盒材质极好还是内里之物特殊的缘故,感受不到半点气息。

身后的灵素长老看着眼前的灵盒欲言又止,终于在安姝欲要将灵盒开启时发声:“神女,不若让老身来,也不知院中那小子是不是包藏祸心,若是灵盒有诈怕是不好。”

闻言的周崇禁止直起身子,原本忐忑的表情此刻坚定起来,朗声呼喊道:

“天地可鉴啊大人!这灵盒中的确实是那陈林和幻音宫所求之物,周崇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大人和前辈们面前作坏!”

安姝的衣袖拂过,一身灵力萦绕四周:“长老的担心不无道理,防人之心不可无,但这周崇不过一个金丹修士,若真有可伤到我之物,那昨夜就不会有如此惨状了。”

周崇点头如捣蒜:“大人英明!”

灵盒是一方玄色玉盒,不仅能屏蔽修者的神识探查,就连其中宝物的气息都没有泄露一二,灿色的灵光随着玉盒的开启散出。

柔和的光晕之中,一方渌波色的玉牌悬浮其中,通体碧波青绿之中带着烟波,像是那雾霭中的隐色山林。

玉牌入手是莹润的微凉,安姝的指尖一寸一寸抚过,细微的沟壑之感在细腻的指腹下很是明显。

材质虽不知晓是何,但观其灵气光泽,以及入手的光滑不粘糯的触感也知极为不错,不过其上没有阵法图纹,也没有繁奥的经文道义,这方玉牌也值得一个宗门追杀一个金丹修士?

一阵颤动之后,寒霜的灵力瞬间充盈小院,身侧的几人都早已见怪不怪,熟练的运起灵力抵抗这股寒凉之感。

但周崇可就没这个觉悟和准备,他感觉到这股寒力刺入骨肉,唇边呼出的气息在寒霜之中已是肉眼可见的热气升腾,竟然是连灵脉都被影响。

不过幸好这道灵力并不是针对他,不然他的灵脉在霜寒灵力下或是会伤到大半。

那到寒霜中间,玉牌被大量的灵力冲刷,道道恍影在玉牌周身浮现,逐渐在小院上空膨胀,一声绵长之音忽然而出,缭绕、悠远却恍若龙吟之声。

这一声琴音似真似幻,不知源处,却引得边城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下来,无数修者自入定中清醒,那一声琴音余韵还缠绵在耳边,可再无第二声琴音回荡。

因为在玉牌琴音第一声响起的瞬间,寒霜灵力犹如实质一般将整个小院笼罩,不让半点空气流出。

玉牌恍然一声掉落,顺着引导再次回到安姝的掌中。

身后神情莫名的灵素长老看着安姝掌中的玉牌,安姝的五感极为灵敏:“灵素长老,是看出这玉牌为何了嘛?”

灵素长老摇头:“是方才那一声琴音弥梵,乃是一道神通意境,涤洗心智,但也能惑人心智,只一声琴音差点引得老身入幻,其主人的修为定然在老身之上。”

“哦?看来这玉牌的主人当是大乘甚至渡劫修者。”

神通意境越是修为高深的修者,所受影响越深,这整个边城都找不出一个能与灵素长老相提并论的修士。

毕竟杀鸡焉用牛刀。

“应当是如此,这玉牌看不出品阶,若是用作护身倒还是件不错的宝物。”

安姝收起玉牌,眼神落到院中已是跪坐着的周崇身上,眉梢眼角具是淡漠,“说说吧,你是怎么得到这玉牌,而那幻音宫又为何要追杀你。”

问到玉牌的来处,周崇的眼神躲闪,不太自然的摸了摸鼻子:“这玉牌是我在未央古地一个死人身上摸来的,看那人的衣着似乎是天宗弟子,自打得了这玉牌就倒霉至极,一波接一波的追杀,把我这两百多年的积蓄挥霍一空。”

“如今这玉牌给了大人,我总算能歇息些时日了。”

指尖一颗圆润的白子落到被黑子层层包围指尖,安姝的视线完全放在棋盘上,忽然听见一个新的势力,

“天宗?与幻音宫有何关系?”

天宗,真是好大的本事,敢以天为名开宗立派。

提到天宗,周崇有些畏惧的咽了口唾沫,“大人应是初来此地,那天宗乃是这方世界最顶尖的几大势力之一,实力底蕴都是一等一的存在,据说其门中还有着渡劫大能坐镇。

“而那幻音宫虽然不如天宗势大,但也是一方合体势力,平日里唯天宗诏令马首是瞻,想来幻音宫谴人追杀我应该也是为了天宗。”

天宗?渡劫期,看来这方世界果然底蕴深厚,只待一个时机便能改变脉络归属,不过这天似乎还有残缺啊,不然这天宗绝无可能延续至今。

若真如此,以仙君留下的底牌,便是渡劫亲临也伤不了她分毫。

“好了,你可以走了。”

周崇大喜过望,朝着安姝砰砰砰几个响头,“谢神女大人!”

看着周崇的身影消失在院中,灵素长老眼中浮现一抹狠厉,“神女,就这样放他走了?这玉牌作用不明,但显然会招致许多祸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若将他直接封口。”

“吧嗒—”

安姝放下指尖的棋子,不急不缓的起身看向院外:“他活不过今晚,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点作用。”

“可——”

“放心吧灵素长老,我早已将一丝法则置入他的识海,若有人搜魂于他我第一时间便会知晓。”

安姝提步向外而去,“我们也该走了,就让他先为我们打个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