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两面三刀并不让我感到意外,胡卡瓦大公。”艾迪安端坐在大公的办公室内的椅子上,而他口中的胡卡瓦大公正跪倒在他面前。
“我很想杀了你,但可惜卡梅教区国不能没有胡卡瓦教区,而胡卡瓦教区也不能没有胡卡瓦大公。”
“所以……”
艾迪安一边缓缓说着,一边起身靠近大公。说话间,艾迪安从长袍下取出一只约食指大小的玻璃容器,里面装着的是一条绿色的蛆虫。
“你要把我变成圣眼的一部分吗?”大公微眯起眼盯着艾迪安手中的绿色蛆虫,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他的眼神依旧没有丝毫动摇。
“当然不,我需要的是一个有用而听话的活人。”
「僵化」「隔音外壳」伴随着一声低沉而又冰冷的轻喝,艾迪安面无表情地迈步向前,缓缓伸出长袍下苍白的手指,轻轻一拔,便将眼前的容器木塞打开。艾迪安没有丝毫犹豫,一手捏起大公的嘴逼迫其张开,另一手将蛆虫倾倒而去。
随着蛆虫的进入,大公原本平静的面容瞬间扭曲起来,他瞪大了双眼,五官扭曲在一起,皮肤的层层褶皱几乎让任何人都认不出来他。大公僵在原地,无论嘴张开的多大,喉咙中发出多么惨烈而痛苦的嘶吼,都不会有任何人听见,除了他自己。他的脑袋被艾迪安单独隔音,此刻对于他而言,只有一片死寂。
面对如此惨状,艾迪安却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他那双深深凹陷下去的眼眶中没有一丝怜悯之色,反而在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不久后,大公停止了挣扎,他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
“按照预定计划行事,否则蛆虫会在瞬间嚼烂你的脑子,然后粉碎你的灵魂,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而到那个瞬间之时,谁都救不了你。”
「驱散术」艾迪安轻声低语,随后转身走向角落,将几片书页摆成八芒星型,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办公室内,只留下大公一人,呆呆地坐在地上,失去了自我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大公推开房门,两名守卫随即行礼,“老爷,您精神似乎不太好,是否需要安排今天早点休息?”大公先是一愣,又摇了摇头。
大公咬着牙,额头与太阳穴的青筋暴起,一瞬间便涨红了脸。“叫希里克队长来,要快!”
“是!老爷!”
看着卫兵迅速跑远的背影,大公扶着脑袋,只感到一阵晕眩,跌跌撞撞地冲进书房在自己的椅子上瘫软下来,与此同时,赶来的希里克队长刚好看见了这一幕,连忙上前将大公扶起,“老爷我来了老爷!”
“去叫医生和牧师来!”希里克回头朝着门外喊道,另一名卫兵也立刻应下向外跑去。希里克解开腰间的剑丢到一边,生怕误伤到大公,这才将其扶了起来。
大公半趴在桌子上,两只小臂强行将自己的上半身支撑起来,他的脸再次变得形同鬼怪,在数次深呼吸之后,大公抓起桌子上的笔就往自己的另一只手背上扎去。笔尖穿透了皮肉,被骨骼卡在中间,墨水被涌出的鲜血顶出。
“老爷!老爷您再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到了!”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希里克,也是最懂我的人……现在,去告诉于格·克洛维,现在立刻出发前往中央教区,与义军汇合发动总攻,然后他就可以回到施米尔城了。”
“可是老爷……”
“快去!”大公突然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身边比自己壮了一圈的希里克队长。
“是!老爷!”
希里克冲出房间,一路朝着皇帝的房间跑去。
此时,医生和牧师也赶到了。他们进入房间后,看到大公的状况,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医生立刻开始检查大公的身体,而牧师则在一旁开始调配圣水。
……
“嘭!”希里克在一个转角摔倒在地,在他面前的正是昂诺和一样被撞倒的梅希纳。
“发生什么事了队长?”
“没空和你解释了大人,我得去找皇帝陛下!”希里克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丝毫不顾昂诺和梅希纳的眼神就继续前进。
“你还好吗?”昂诺扶起梅希纳,梅希纳却是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不过比起我,胡卡瓦大公似乎出了什么事。”
昂诺和梅希纳对视一眼,心中都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二人回到各自房间,拿上了武器装备后跟了上去。
当他们来到皇帝的房间外时,正好听到希里克向皇帝传达大公的话。皇帝听完后,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希里克离开后,皇帝转身看向昂诺和梅希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们怎么来了?”皇帝问道。
昂诺看了一眼急忙忙离开的希里克,转头答道:“我们担心会出什么问题,所以过来看看。刚刚听到需要你立刻发兵,看来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皇帝叹了口气,一旁的罗特林特却忽然上前,“那家伙是不是疯了?还是整个胡卡瓦大公领都对法格莱斯皇帝不敬?竟然推开门就直呼皇帝全名?”
梅希纳闻言一惊,自己不是克洛维的臣子都不敢那样,希里克胆子也太大了。而昂诺则是皱起眉头,一手扶上下巴思考起来。
“算了罗特林特卿,事态紧急,也没别人,这次就算了。”克洛维坐在书桌边说道,随后看向还在思考的昂诺。
“你想到什么了吗?昂诺?”
昂诺抬眼看向克洛维,上前一步说道:“据我所知希里克不是那样的人,胡卡瓦大公十分尊敬皇帝,而希里克队长也非常忠诚于他的老爷,而且那是大公的原话复述,我想……大公肯定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想要让最亲近的希里克传达,但是希里克的脑子不太够用,所以变成了现在这样。”
“你的意思是?”屋内的所有人看向昂诺。
“我们得按照大公的计划,反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