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姑母。”
吴珍珠的眼中瞬间泛起了泪花,那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就像荷叶上滚动的露珠,晶莹剔透,却倔强地不肯落下,仿佛落下了就意味着她的坚持会随之崩塌。
她伸出纤细的双手,紧紧拉着老夫人的衣角轻轻摇晃着,每一下摇晃都带着她的哀求,那模样任谁见了都要心软几分。
老夫人直直看着吴珍珠,那目光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直抵她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老夫人沉默了许久,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那呼吸声在这凝重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沉重。
良久,老夫人终于语重心长地说:“你真的要去吗?珍珠。”
吴珍珠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她害怕老夫人看穿了她的真正目的,那隐藏在渴望见识外面世界背后的小心思。
可很快她就镇定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老夫人,那目光像是燃烧的火炬,明亮而无畏。
她说道:“珍珠从未外出看过,每日都在这四方的院子里,就像一只被囚住的鸟儿。珍珠真的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哪怕只是短暂的一次。珍珠不想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连天空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老夫人深深地凝视着吴珍珠,那目光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眼中满是无奈。
她的嘴唇微微抿着,似乎在和内心的担忧做着斗争,沉默了良久之后,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中仿佛有着无尽的妥协:“罢了,你想去就去吧。”
“多谢姑母。”
吴珍珠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如同春花在暖阳下盛开般灿烂的笑容,她急忙向老夫人道谢,声音里都带着抑制不住的欢喜,身体微微前倾,行了一个恭敬又轻快的礼。
老夫人微微皱眉,两道眉毛就像纠结在一起的麻花,神色严肃地说道:“不过,不是你一个人去,我会让你表嫂陪你一起去,到时候再多给你们安排几个护卫。你表嫂向来稳重,做事周全,有她在我也能放心些。这外面的世界可不比府里,你们两个姑娘家,若是没有个可靠的人照应,我这心里啊,就像悬着一块大石头,片刻都不得安宁。”
闻言,吴珍珠心中猛地一紧,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她的心。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老夫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就像平静的湖面被一颗小石子打破了安宁。
她本想独自前往南山寺,那里有她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如今计划被打乱,她心里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
可面对老夫人的安排,她实在想不出合适的借口来拒绝。她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笑容有些僵硬,就像冬日里被冻住的花朵。
她只得笑道:“都听姑母的,有表嫂陪同,这一路上就不会无聊了。表嫂见识广,懂得又多,有她在,珍珠还能多学些东西呢。我们一路上可以谈天说地,定是有趣得很。”
“嗯,我等会儿就让人去告诉你表嫂。你们早做准备,这一路上要多加小心,不可任性。若是遇到什么难处,就让护卫们快马加鞭回来报信,知道吗?”老夫人语重心长地叮嘱着。
吴珍珠微微欠身,身体前倾成一个优雅的弧度,恭顺地说道:“是,多谢姑母关怀。”
老夫人轻轻挥了挥手,那只手像是承载着无尽的疲惫,动作有些迟缓,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明显的疲态。
她缓缓说道:“好了,你回去吧,我也有些累了。”
这一早上的谈话,让老夫人耗费了不少心神。她缓缓地靠向椅背,那椅背仿佛是此刻唯一能支撑她的力量,随后微微闭上了眼睛,像是要在这片刻间找回一些精力。
“那珍珠就告退了。”吴珍珠再次行礼。
“下去吧。”
吴珍珠走出房门,轻轻地关上了门,那关门的动作轻得几乎没有声音。
她站在门外,微微皱眉,贝齿轻咬下唇,心里像是有一团乱麻。她想着这次出行有表嫂陪同,不知会不会影响自己的计划,毕竟她原本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不过很快,她又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如同破云而出的阳光,灿烂而温暖。
不管怎样,能出去总是好的,大不了到时候再找机会单独行动。她整了整裙摆,带着碧兰,沿着回廊缓缓离去。
屋里一片寂静,午后的阳光如金色的丝线,穿过雕花的窗棂,丝丝缕缕地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形状各异的光影,宛如一幅神秘的画卷在地面上徐徐展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香味,那是老夫人最爱的味道,此时却也无法舒缓她略显沉重的心情。老夫人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身姿依旧端庄,但眼神却有些放空。
“老夫人。”王嬷嬷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她的脚步极轻。
老夫人微微抬眼,眼中有一丝疲惫,看向王嬷嬷,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息声在寂静的屋里如同低回的闷雷,隐隐透露着老夫人复杂的情绪:“你说当初同意让她来国公府是好还是坏啊。”
王嬷嬷缓缓走到老夫人身边,微微欠身,脸上露出一丝附和的神情:“老夫人心善,想让表小姐能有个好的姻缘,这原本是天大的好事。国公府门第高,人脉广,多少人家的姑娘想进来都没机会呢。您把表小姐接进来,就是想给她寻一门好亲事,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这是多大的恩情啊。只是表小姐自己不争气,做出那些事,真是辜负了老夫人的一片苦心。”
老夫人再次叹气,那气息像是带着无尽的惆怅,她摆了摆手:“算了,随她去吧,路是她自己选的,我们也强求不来。”
“老夫人,您不必太过忧心。”王嬷嬷轻声劝慰道。
老夫人缓缓地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茶后,放下杯子,对身旁的丫鬟说道:“你去跟如意说吧,让她明日陪同珍珠去南山寺一趟。”
“是。”王嬷嬷恭敬地应了一声,微微欠身,然后转身快步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