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喊了。”
女人站起身，一脸不耐烦地推他。
“南南都说了不跟着你了，你赶紧走吧。”
姜父不理会她，继续对着女儿的门口呼喊：“南南，爸爸真的想让你跟着，你为什么不跟着爸爸啊？爸爸想……”
“你有完没完了？！”
姜南蹲在沙发后面，捂着嘴，拼命忍着眼泪，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南南都说了不跟你了，难不成还是我威胁她了？”姜母一脸怒气，用力把他往外推。
姜父拽着妻子的手，丝毫没有现在就离开的意思。
他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母：“不……不会的……南南不会不要我，肯定是你威胁她了。”
“我威胁她？”姜母被气笑了，她嘲讽道，“我巴不得让她跟着你，跟着我也是个累赘。明明就是她自己的选择，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些年不管我怎么对她严厉，她都是心甘情愿的。她知道我是为了她好，比起你这个没出息的爸爸，她还是更爱我。”
女孩此时跪在沙发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不，不是这样的。
对不起。
对不起，爸爸……
“连女儿都知道你没出息，跟着你，不会成为优秀的人。你还在这里丢人现眼干什么？还不赶紧走？”
“不，不可能，”姜父满眼的不可置信，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南南不会这么说，肯定是你挑唆的，或者你在骗我。”
“邵珩，你认清现实吧。姜家根本没有你的立足之地，我看不起你，南南也看不起你。你不过一个小学教师，当初要不是我父母以死相逼，我怎么可能嫁给你。从南南出生那天，我让她跟我姓时，我就知道，南南一定会像我一样优秀。而不是会成为像你一样没出息的人。”
“我们母女同心，而你在这个家，就是多余的。明白了吗？”
“姜、缘！”姜父咬牙切齿。
“赶紧走吧。”
姜母对于他的恼怒毫无惧意，拿起一旁的扫帚就要把姜父扫地出门。
姜父一手拿着行李，一手阻止姜母对他的驱赶。
男人对着屋内，声音哽咽：“南南。”
姜南正把头埋在膝盖上，听到父亲叫她，立刻抬起头，目光顺着沙发的缝隙看向门口。
姜父低着头，满脸失落。
“南南，你出来好不好。”
“你告诉爸爸，你是不是真的觉得爸爸没出息，才不跟着爸爸的。”
“赶紧走。”姜母继续拿扫帚挡他。
听到男人哽咽的话语，女孩几乎忍不住要冲出去。
可她清楚，一旦说清楚，父亲无论如何都会争取她的抚养权。
不能，不能再让父亲把心思浪费在她身上了。
“南南，你出来啊。你说话啊，你回应爸爸啊。”
“爸爸不相信，一定不是这样的……”
女孩想故作镇定地告诉他，她就是这样想的，就是不想跟着爸爸。
可是，刚要开口的声音一出声便成了抽泣声。
她说不出口。
根本说不出口。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报警了！”
“南南，”向来坚强的男人都留下了一颗泪滴，“只要你说一个不字，爸爸就心满意足了。”
“你别逼我，邵珩。”姜母依旧满脸怒气。
许久的寂静之后，男人嘴唇轻启。
“好，我知道了。”
姜南抬起头，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姜南，就当我这些年白养你了。”
女孩瞬间泪如雨下，她急忙站起身，想要对父亲说些什么。
面前只剩下关上的门和出去买菜的姜母。
她急忙打开门，想要追上去。
京师大家属楼楼下四周已然空无一人。
男人已经离开了。
女孩垂眸低头，回到家。
走进客厅的那一刻，她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如同失重一般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随即是嚎啕大哭的声音。
……
故事讲完，姜南的思绪还停留在父亲离开家的那天，满脸泪水不断流淌。
苏安诺把头转向一边，鼻头已经泛红，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心情。
方泉阳低着头，沉默不语。
三人沉默许久，气氛压抑至极。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见时针即将指向六，方泉阳终于还是开口了。
“也就是说你当初是想跟着你父亲的。”
“没错。”姜南眼眶泛红，声音哽咽。
苏安诺看着她，询问：“那你后面有没有和你父亲解释过呢？”
“没有。”姜南回答得很果断，“没必要，他早就开始了新的生活。”
“他已经……”姜南说到一半，突然停住。
两人一脸疑惑：“已经什么？”
“他已经……”姜南低下头，咬着牙开口，“不在乎我了。”
“不会吧？”苏安诺有些惊讶，“你父亲当初那么爱你，怎么会组建了新家庭就不爱你了。”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姜南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就是事实。”
“你是怎么知道他不爱你了？”方泉阳问，“有依据吗？”
“当然。不过说来话长，今天应该没有时间给你们讲了。”
方泉阳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表。
“还真是，时间过得挺快的。那你们先回家吧，明天中午，我们再商量怎么帮姜南。”
“好。”
晚上七点，彼岸峡湾国际学校。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两个女孩坐在学校花园的长椅上，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哎，这里。”长椅上的其中一个女孩叫她。
那个人影走近两人，借着路灯昏暗的灯光，发现她的手臂上系着彼岸峡湾社团部成员的专属蓝色绑带。
“怎么样？调查清楚那三个交换生的来历了吗？”
“丽姐，馨姐，”社团部成员的表情有些难看，“我们跟踪她们的时候，被纪律部成员发现了。我们的人被带到佟部长那里后，被警告了。”
“佟、云、浩，”柳丽丽咬牙切齿，“明明都不是佟家继承人了，还敢这么嚣张。”
贝馨儿思考片刻后，开口：“丽丽，感觉那三个交换生和佟部长关系不简单啊。”
“丽姐，您先别生气。”社团部成员低下头，小心翼翼地开口。
“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不是，您气早了。我们的人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谢大少和谢二少因为三个交换生上次月考成绩优异，特意去 F 班找过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