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戚长影呢喃出声，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问了。
双生子之间总是会有些很玄妙的感应，他们是感知疗愈体，这方面的感应便更为明显。
无需多言，戚长洲已经读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他笑了笑，拉着戚长影在床上坐下，用温热的掌心暖着弟弟的手，慢慢开口，“你还记得吗？5岁生日那天，我意外使用了异能，后来那些人带我们去做了检查，然后我们身边就突然变得很热闹。”
“嗯，记得，就是那天以后，我们每天都能见到妈妈，每天都有很多人会照顾我们……所以，你突然说这件事是因为那天并不是意外？”
戚长影回忆起那天的兵荒马乱，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便立即向戚长洲求证。
“对，是我故意的，为的就是引起他们的注意。”戚长洲承认得很干脆。
“为什么？”戚长影不解。
老管家走之后有个家族的家主说要来看他们，族老们很给他们面子，于是对他们的态度好了很多。
那时候他们的生活不算太差，戚家一开始是提升他们的吃穿用度，后来让老师教他们识字，他们会一起上课，会一起在花园里晒太阳……
这样已经很好了，为什么戚长洲还要让那些人注意到他们呢？
自从异能被发掘，他们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哥哥似乎也总是会有很多心事，而他也多了很多要学的东西。
如果戚长洲之前没有出手，他们说不定现在会很自由，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都要被人控制。
他这么想着，却听戚长洲道：“我知道你会问我，以前那样不是就很好了吗？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可是我觉得我们不能一直那样，那样我们只会被控制一辈子。他们太强大了，可是我们又太弱小。那么下去只会是我们一直需要他们，而他们可以随时把那些恩惠收回。”
“我想创造他们留下我的价值，所以我那么做了。”
“而现在，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所以我要离开，这是我想了很久的决定。”
房间里熄了灯，此刻只剩下斜斜望进来的月光，戚长洲的声音冷静而温和，落在戚长影耳边。
戚长影陷入沉默，他从未听过戚长洲和他说这些话。
故意的吗？可是那时候的戚长洲明明也才五岁，为什么他就已经想了这么多，想到了那么远的未来，却什么也没告诉自己……
是因为自己太笨了，什么也不懂吗？
哥哥害怕他会不懂“价值”、“未来”、“决定”，所以什么都不曾告知自己，却早就为自己铺好了路。
一条是和哥哥同行的路，一条是全然未知，需要他自己选择的路。
这两个选择，实在太没意义，戚长洲明知道他会选什么，却又在这个时候告诉他那些真相。
他觉得委屈，那些委屈的情绪便成倍地翻涌而上，堵得他再度红了眼睛。
疗愈的力量加入与之抗衡后，他的声音才颤抖着冒出来，“哥，我不知道……我真的选不出来，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