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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年纪大的人不赖床,果然是真的。

闲人张和梅子青梅子黄辰时正就起来了,三人一到饭厅便发现桌上全是他们爱吃的东西。

新鲜出炉的生津包,清汤嫩滑的小馄饨,香气四溢的油麻软饼,还有各种酱菜和白粥。

三人急不可耐的各自挑了自己钟爱的狼吞虎咽,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沈璃这小子竟然还记得他们三个人的喜好,难得难得。

呕~

三人同时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这哪里是他们最喜欢的吃食,明明是他们最讨厌的吃食。

闲人张喜欢吃生津包,但生津包的馅是他最讨厌的苦味,梅子黄钟情小馄饨,小馄饨的馅却是辣的,梅子青爱油麻软饼,软饼却是她一辈子都厌恶的酸。

这时沈璃悠悠走了过来,明知故问:“味道怎么样?”

闲人张气得胡子都翘了:“臭小子,你是报复在我们这十几年都不让你找到吗?哼,我们以后几十年都不让你找到,气死你气死你。”

梅子黄红着脸:“我要下毒毒死你。”

梅子青黑着脸:“我一定不给你解毒。”

师徒三人同仇敌忾。

沈璃弯腰凑近他们,学他们俏皮的样子抛抛眼色:“我知道很多苏流萤的底细,你们不想知道吗?”

师徒三人面容一顿,眼神无声交流,闲人张倏地咧嘴一笑,搭着沈璃肩膀:“我们刚才都是闹着玩儿的,在你的地盘我们怎么会给你下毒呢,呵呵。”

沈璃也笑:“我当然知道,我也是跟你们闹着玩儿的,我怎么会让你们吃这些东西呢。一会儿吃饱了,我还要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呢。”

他拍拍手,让人换上新的食物,和撤下去的一模一样。

三人这回不敢大意,先将东西在鼻尖下嗅了嗅才放心大胆的吃起来。

沈璃将闲人张师徒三人带到了姚府。

有闲人张,他就不用舍近求远找苏流萤治姚老夫人了,而且闲人张毕竟是天下第一神医,治起来会比苏流萤更有把握。

闲人张看到床榻上手脚被绑,张牙舞爪声嘶颠狂的姚老夫人就有些不高兴了,他说带自己来好地方,却是让他来看狂犬症病人。

姚更与闲人张也是老熟人了,昨夜虽然收到沈璃的消息,此时见到闲人张,仍难掩欢喜之色,拱手道:“张老,这是家母。”

看在姚更的份上,闲人张板起的脸总算好看了些,嗯了声便问姚老夫人的情况。

姚更讲述姚老夫人的疯颠症状,但起因他没法说,因为他也不知道。

这时姚老夫人像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冲着梅子黄叫吠不停,苏流萤来的时候正撞上这一幕。

她也听说了姚老夫人的事,又想到今天沈璃必定会带闲人张过来,果然她料事如神。姚更叔叔不是她父亲胜似父亲,他母亲出了事她怎能坐视不理。

梅子黄掏出一颗药丸捏着姚老夫人的嘴巴顶起她的下颌逼她吞下去。

不过片刻,姚老夫人便安静了,慢慢合上眼帘。

一旁的姚静给姚老夫人整理衣裳与头发。

闲人张眸光一转,伸头去问苏流萤:“丫头,你可看出来这是什么病症?你可知道怎么治。”

苏流萤现在可不会在关公面前耍大刀,谦虚极了:“看症状似是狂犬症,但我从没治过,今天便是过来跟您老学习的。”

一点都不老实的丫头,闲人张气得用扇子不停给自己拔风,一副现在谁都不理的模样。

他也确实如此,姚更唤了他几声他都不应,苏流萤知道他这是故意逼她出手,从前他也是这么干的。

苏流萤自己也想知道前因后果,给姚老夫人把了脉,便如他愿询问姚更老夫人情况,姚更又讲了一遍。

她望着眼前的姚叔叔温润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讲述,发现他老了许多,鬓角已有了白发,但他还如从前一样从容温和。

苏流萤听完姚更的话,沉思起来。

姚老夫人的病症看似无缘由,其实与她的邻居儿子必然有关系,现在就是不知道如何传染上的。

“丫头,可听出些什么来了?”

闲人张又探头问苏流萤,仿佛刚才生气的是别人。

苏流萤也不拐弯抹角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如果姚老夫人没有被狗或者那个男童嘶咬过,必定是吃过男童沾过的吃食。

姚更找当时侍候姚老夫人的丫鬟一问,果然得知姚老夫人确实在男童发病时在男童家吃过一碗水,她好像还听那个邻居说男童怕风又怕水什么的。

有一定行医经验的人都知道,有些人被狗咬了,突然开始恐风和恐水是狂犬症发作的预兆,既然开始病发也是一样,遇水与风筋络疼痛收缩,但有的人是没有这些症状的,姚老夫人就没有。

想来问题便是出在姚老夫人吃的那碗水上,大概是邻居曾将那碗水端给男童喝,男童本是怕水,但不知怎么就偏偏喝了一些,邻居误以为他没喝过,又将水端了出来,也不知怎么的,又误让姚老夫人把水喝了。

病因源头是搞清楚了,但怎么治呢?

苏流萤再次表明自己没治过狂犬症,所有人将目光投向闲人张。

闲人张摇着扇子的同时也摇头:“古书上有云:凡被犬咬者,七日一发,三七日不发,则脱也,过要百日乃为大免尔。被狗咬,如果上述时间都不发作,不用药也无事,但发作了,便无药可救,老朽也无能为力啊!”

他可是闲人张,天下第一神医,来了半天才说这病无药可救,任谁也是不信的。

都让他想想办法,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他头痛,他眼睛一瞪:“我只是神医,又不是神仙,无所不能。我都说无药可救,你们偏要我救,到是治不好我老头的招牌不就砸了。你们这些人坏得很,坏人坏人。”

他叫上梅子青和梅子黄气呼呼的走了。

看到姚更脸上的颓败之色,苏流萤心里也难受,但她知道师父闲人张肯定能救的,此时或许就是在试探她。

望望床榻上昏睡的姚老夫人,苏流萤走了出去,沈璃在门口等她。

“狂犬症真的无药可救吗?”

苏流萤侧过头对上沈璃的目光:“狂犬症一旦发作确实药石无灵,但姚老夫人的病症略有些不同,我回去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