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江老夫人被江玉眉哭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是喜极而泣吗?
眼看她又要在康宁宫来一场水漫金山,江老夫人连忙将她安抚,抢在她还没开始第二轮哭的时候问她怎么了。
江玉眉嘟着嘴巴眼泪汪汪的说:“阿朝阿兄喜欢苏流萤,苏流萤不见了,阿朝阿兄肯定很伤心,我这几天去找他,都看不到他,听说阿朝阿兄这几日为了找苏流萤早出晚归。”
这么看来阿朝已对那苏流萤情根深种,幸好她不见了,不然她逃不掉苏流萤成为孙媳的命运。
太后对江玉眉道:“玉眉不要担心,过段时间阿朝就会把苏流萤忘掉,男人麻最不重感情了。”
江老夫人也在一旁连声附和,江玉眉还是摇头:“我要帮忙去找苏流萤,只要她回来阿朝阿兄就不会伤心了。”
太后和江老夫人诧异,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格局,不在乎自己受伤,只希望喜欢的人开心。
江玉眉倏地站了起来,言行坚定道:“我要去找苏流萤,我要帮阿朝阿兄找苏流萤。”
她说走就走,拖着细碎的步子就出了康宁宫。
江玉眉骑着一匹温顺的马儿出了城,茫然四顾,却不知道怎么找,咬唇思索了半晌仍无头绪,忽然看到一匹马从身边飞驰而过。
那马虽快,她却看清楚马上的人,是明山侯戴唯逸。
她可是听说过苏流萤救过明山侯家小儿子的事, 苏流萤还因为频繁出入侯府被人传与明山侯有暧昧关系。
这明山侯也算有良心,苏流萤不见了也急急帮忙去找。
戴唯逸确实是去找苏流萤的,苏流萤对他戴家的恩情他无以为报,如今她失踪了他怎能坐视不管,发动了自己所有的势力去寻找,自己也放下了所有事全力查找。这几天他睡得极少,有两天晚上都没有入眠。
家中妻妾都劝他劳逸结合,让他在家休息两天,毕竟已经派出那么多人力物力去寻找。
但找到苏流萤仿佛成为他一种执念,只要没找到他就一直找,不管时间多长,有没有结果。
十九年前梁若萦失踪,他也去找寻了,也和现在一样卖力。好像那样才能减少他另娶他人对她的亏欠,可他到底没有找到。
如今不遗余力找苏流萤,也是为了弥补十九年前的遗憾吧。
深山密林能藏人,所以他以大山深处为目标,路上偶尔还能遇到搜寻的侍卫。
在林子走了一阵子,他忽然听到背后有马蹄声,轻轻的,时远时近,他神色一定,并没回头,驱着马前进拐往一个弯道去。
江玉眉忽然发现戴唯逸不见了,心急的骑马冲过去,正四下张望,就看到戴唯逸骑着马从一处草木成片遮挡处出来。
戴唯逸并不认识江玉眉,见她衣着打扮,应是京中某位世家的小姐。
“姑娘跟着我做什么?”
江玉眉被他发现,略有些不好意思,却也声音低低开口道:“我也是来找苏流萤的,我不知道去哪里找,所以就跟着你。”
戴唯逸愣了愣,这姑娘一看就是个娇小姐,但却有胆量跟着一个男子来这深山野林。
“戴某很是为姑娘与高阳县主的深厚友谊感动,但这地方不是姑娘该来的。京城派出了一半营所的兵将,还有数批侍卫寻找高阳县主,相信定能找到的,姑娘你回去吧。”
江玉眉才不管他说的这些,撒起娇来:“人家才不要,人家就是要跟着你。”
有她就会多一分累赘,耽误自己不说,到时害她发生什么不测就不好了。
戴唯逸道:“姑娘不回去戴某不勉强,但戴某路上不会照应姑娘。到时姑娘的马跟不上,自己一人在荒山之中若是迷路了可就不好了。白天还好,到了晚上姑娘应该会变成野山猪最可口的晚餐。”
江玉眉霎时间脸色煞白,身子害怕得晃了晃。
戴唯逸知道自己成功将她吓唬住,又开口让她回去,她只咬着唇不说话。
他又吓唬了她一下,说林中毒蛇鼠蚁也多,她的脸不小心被咬一下就救不回来。见她脸色又白上几分,他知道火候够了。
“姑娘不回去,戴某也不勉强,姑娘保重。”
戴唯逸骑马走了一段,然后躲了起来,过了许久也不见她跟过来,确定她被自己成功吓退,骑着马继续往森林深处去。
江玉眉很害怕,可她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很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几经挣扎忽然想到林中肯定也有其他寻找苏流萤的人,只要报上阿朝阿兄的名号,让他们带上自己不就可以了,这么想着,她小心翼翼骑马进了山。
她越走越觉得安静,树木参天,除了风声鸟叫,哪里有人声,想到戴唯逸的话,她顿时哭了。
哭了半个时辰也无人到来,她也担心哭声引来野山猪,又胡乱的擦干眼泪收住哭声。
忽然她眼睛亮了亮,她可以说话让别人知道她在这里,同时还可以壮胆,狼虎来了她也可以骑马逃,当即悠悠骑着马边走边喊。
“阿朝阿兄~阿朝阿兄~”
喊了一路她竟真听到有人声,那声音洪亮,山间都是那声音的回音,远远的她都能听得十分清晰。
“阿萤,你在哪里,阿萤~”
她欣喜朝那声音处赶去,扬起娇滴滴的又有些沙哑的嗓音:“阿朝阿兄~”
“阿萤~”
“阿朝阿兄~”
两个声音像是在对抗一般,喊阿萤那个声音忽而止住了,江玉眉没了方向,咬咬唇边哭边喊:“阿朝阿兄,阿朝阿兄~”
一阵轻快的马蹄声渐渐靠近,一个身材魁梧男子坐在马上背,双目炯炯有神望着她,正是苏天凌。
“你是何人?为何要与我作对?”
江玉眉是认得他的,他野蛮不讲理,人也长得凶,又生得高大威猛,一拳头能将人打扁。之前经常替他妹妹苏流萤去揍别人,京城人都说他比土匪还胜一乘。
正因如此京中无人敢嫁他,就怕自己嫁进去活不过回门,有人戏称,连母鸡经过苏家门口都会绕道走。
她也是怕他的,但他至少还是人,比野山猪好上几分。
她吸吸鼻子鼓着勇气道:“我没有与你作对,我在找苏流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