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鲸号」在海底航行的第二个月，hER所有人的手术已经做完了。
现在只等恢复。
伊丽莎白跟维多利里像两个停不下来的陀螺，围着众人团团转。
“我来我来。”
“妈妈，你该多休息。”
“维多利亚，你该少说话。”
母女俩耸了耸肩，又各自去做事了。
自从伊丽莎白醒后，她就开始不能忍受无所事事的日子。
她想加入周绪和姚威，帮她们研究孤雌生育技术。
维多利亚的嘴巴长好了，牙齿也成功移植，她会忍不住念叨妈妈，觉得她应该多休息。
于是母女俩竟然因“老年人的去留问题”产生激烈争吵。
“噢天呐，维多利亚，我从来不知道你的嘴巴这么厉害！”
“妈妈，您手术完不到一个月，本来就应该多休息！等完全康复了，您想做什么做什么。”
“你能不能不管我？”
hER的成员朝她们扔枕头：“我说，你们母女吵架能不能去外面吵？！我们要休息！”
......
伊娃和顾耀鸿不敢说话，躲在休息区小声讨论。
“伊娃，她们以前也这样吗？我是说，她们真的在吵架？”
伊娃拍拍她：“放心，从我读心的结果来看，这是在撒娇。两个人相互撒娇。
因为太开心了，又没办法表现出这种开心，会产生与「可爱侵略综合征」一样的效果。
人体大脑真的很神奇，可惜人类对之知之甚少。姬豪尔死后，大脑还是挺有研究价值的。”
“你们俩等着我死吗。”姬豪尔身影飘过，留下一句话，“做梦。”
她径直走向水质净化间，这里原本是专门用来让女妭族人练习控水控冰的。
后来瑟塞到来了，她的生长速度非常快，一天后那个杯子就放不下她了。
三天后，鱼缸也放不下了。
后来凛牙利齿她们就把练习室空了出来，专门养着瑟塞。
谁知她有些令人出乎意料。
水质净化间原本是放满巨型水箱的普通房间，水也基本都是生活废水。
在瑟塞住进来后，女妭族人惊奇发现，这里的水竟然在一天天变干净。
根本无需检测，从利齿控冰的效果就能看出了——越好的水质，冰越透明越易凝结。
现在瑟塞已经长到300公斤，个头远超人类。
也是因为长大了，才能从她的足部判断雌雄。
“好姑娘，”姬豪尔给她扔了一大块肉，“我们上岸后，你要跟着女妭族人找到同伴，知道吗。”
姬豪尔能预判到，瑟塞的同伴越多，海洋的净化就能越快速。
当然，她也不准备逼迫瑟塞，一切全凭她自愿。
瑟塞趴在水箱中，抬起一根粗壮的触手，指指她，又指指自己的嘴巴。
姬豪尔又扔过去一块肉，转身离开这里。
看来瑟塞是挺自愿的，毕竟离了她们，谁还把她当小孩。
正常的一个月时间过去，海洋的水质已经好了许多。
至少不像刚开始那样浑黄，绝大部分杂质沉入水底，阳光也能照到100米左右的水深了。
根据「深鲸号」探测，大西洋的深度已然到达1000米深。
如果不是绝大部分水都去填了九千多米的海沟，平均深度会更深。
中途也出过两次太阳，深鲸号忙不迭浮上海面，将什么太阳能板、紫外线板全部搬出去充电。
也迷路过几次，毕竟无法用卫星导航。
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游走，竟然也找到了目标。
因为新大陆统治者发动了「竖琴计划」，原本相邻的海域中间多了一座山峰。
她们只得绕行，时间上又多了一些。
戚炀说她直接传送，提议被所有人否决。
大家都想实地考察海洋的真实情况。
有时候面对真实的确很痛苦，但她们可不是宁愿蒙住眼睛睡大觉的女人。
闭上眼睛就能万事大吉的话，世界上还有那么多苦难吗？
「深鲸号」不紧不慢横跨大西洋，再前进一百米，就是从前太平洋的海域。
hER的最后十位成员完成了手术，她们全部躺在自己的楼层休息。
泰格大步跑下来：“能源不够了。”
如今她的另一只眼睛已经长了出来，这简直是医学奇迹。
作为第二批打经血干细胞的人，没人想过自己真的可以长出新器官。
她们不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忘记是哪一天，泰格醒来后，发现自己视力模糊，看东西开始重影。
她很慌乱，以为手术失败了，且影响到了自己完好的那只眼睛。
她的劲敌莱恩拍她背脊：“你怎么长得有点不一样了？不对，你怎么多出一只眼睛了？”
泰格跑到卫生间细看，在那只独眼的旁边，出现了一条细缝。
细缝是鹅黄色，上面还带着血丝，它很窄，不到独眼的一半。
泰格不可置信地尝试张开，一颗灰色的瞳孔出现在细缝中。
这倒把她吓一跳，她不太习惯自己的样子。
但是，视力一下子清晰了，视野也开阔了不少。
只是大小眼情况很严重，眼距也很近。
在医护室里，姜枫实话告诉她：“抱着一辈子这样的准备吧，如果眼睛能慢慢长大，就感谢你顽强的身体。”
两周后，泰格惊奇发现，那只眼睛真的长宽了一点点，不到一毫米，她已经很满足了。
因此对于舱体和机械装置的检修也更加充满信心，恨不得24小时泡在系统车间里面。
听到她说能源不够后，众人也不再拖延，当即决定第二日登录。
戚炀接下了“通知”幸存者基地的任务，如果她“不小心”弄了些破坏也是没办法的。
夜晚，「深鲸号」安静潜伏在水下两百米，这时她们离岸边只有不到五公里。
安静沉睡的瑟塞从黑暗中抬起光滑的脑袋，蓝紫色电流样物质，游走在她半透明身体中。
她抬起八只十米长的触手，跑出水箱，在门口愣了一会儿，从腹腔中掏出虹膜芯片，离开了她的房间。
呜——
「深鲸号」外，苍凉的大海上开出上百艘战舰。
从高空看去，它们就像一锅煮熟的饺子飘在大海上。
瑟塞小心经过大厅，成功躲避监控，跑到了戚炀的房间。
这把正在看书的戚炀吓一跳，一鬼一鱼对望一眼，默契离开房间，只留下床上变回本体的婋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