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撞了几下边框,终于朝着戚炀跪下:“二小姐,您怎么来了,怎么成了这个样子,别吓我,别吓我啊!”
戚炀走向她他:“几天后,你用同样的方法杀了我。”
“我怎么会杀您呢!你是戚家家主!”
这时候,戚墨的一缕怨魂终于离体,由于他是窒息而亡,胃里能吐的都吐差不多了。
量子态很不稳定。
他悠悠飘到姐姐身后,问:“宝哥,你为什么,要杀我......”
声音低沉暗哑,满是委屈。
保镖紧紧贴在屏幕边框上:“我没有,不是我——”
话没说完,“滋啦”一声,电脑黑屏了。
房间一阵阴冷,姬豪尔和姜枫回头,戚炀果然提着弟弟的魂魄站在她们身后。
戚炀把戚墨扔到地上:“他的灵体太虚弱,忘了很多事,我们要让他想起来才行。”
......
很快,舒空带着傩店的五色伞和古钱来到客栈。
她脚步凌乱,神情慌张。
推开门,看到戚炀坐在桌前,笑意盈盈望着自己,就如生前般。
“戚炀,你怎么回来的,有人为你请了观落阴?还是乩童?还是你根本没死?!为什么不去找我们!”
戚炀很委屈:“空空,你那栋大楼我进不去呀......”
舒空双脚一软,坐在地上:“我真傻了,你死了,坟墓还在舒家陵园呢。”
她看向姬豪尔,“是你找的巫人吗?”
姬豪尔耸肩,扯着姜枫离开房间。
戚炀的声音隐隐传来:“根本没什么阴间,只是维度不同,我是碰巧遇认识她们的......”
这晚,舒空为戚墨充能后,跟戚炀彻夜长谈。
戚炀的墓在海拔五千米的种植园,她说过,作为戚家人,要一生守护舒家和草药。
她死后,舒然决定要好好守护她的墓,时常上去陪伴戚炀。
至于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戚砚,连亲弟弟都是随便埋的,别提妹妹。
戚炀掉下悬崖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的哥哥从未真心对过自己。
戚砚心中只有权力。
那天,戚炀绝望地躺在树枝间,雪落到她身上,就快把她整个人埋进去。
悬崖上,有个女孩的脸出现在那里,是王娘子,她很好奇:“你在做什么?”
“等死。”
“那我找人救你,等我!”她扔下一个馒头后,踉踉跄跄离开。
没多时,真的来人了。
看着救援人员忙碌的背影,戚炀还挺高兴的,她还想着怎样去酬谢那个女人。
可是被救上去的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推她下去的人,戚砚的贴身保镖。
她们喜欢叫他宝哥。
她看了眼四周,救援人员是男人,现场的记者也是男人。
他们站在冰天雪地中,冷漠地看着戚炀,就像索命的厉鬼。
摄影机早就关了,浑身多处骨折的戚炀从未如此绝望。
保镖很快过来,用手臂勒住她的脖子,嘴里还说:“家主放心,我手很快。”
戚炀的脚后跟在地上不断摩擦,她的死状,就跟刚刚视频里的戚墨一样。
「蓝星纪元2036年12月29日凌晨,叫宝哥的保镖突然在梦中心脏骤停。
智能生态床不断发出机器报警的嗡鸣,冷冰冰的电子音喊道:
“检测到床主正在经历噩梦,且无法自主苏醒,正在拨打急救电话。”
“监测到床主心跳停止,初步判断是急性心肌梗死。”
“正在为床主进行心肺复苏。”
“黄金三分钟已过,抢救无效,床主体温正在极速下降。”
“监测到床主死亡,正在拨打殡仪馆电话。”
......」
舒然收到消息,父亲戚砚的保镖死在猝死在睡梦中。
她不咸不淡地发去一句慰问,便向往常一样走向上山的路。
可今天,还没走出私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她眼前。
舒然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姑姑?
一模一样的蓝色戏服,姑姑闲暇最喜欢研究戏曲!
可是,姑姑不是死了吗?
舒然有点害怕,她喜欢姑姑,姑姑不像妈妈一样严厉。
但近乡情更怯,她的脚钉在原地。
戚炀转过身,对舒然招招手:“然然,是我,过来。”
......
鬼市从未如此热闹,负二层的商贩也都上了负一层。
姬豪尔靠在窗边,看来往行人兴奋的模样,她心里只想着怎样去负二。
孟安身边的那个男人,也就是带她们进入鬼市的男人说“看缘分”。
什么狗屁缘分,等婚礼结束,她定闯下去。
“姬娘子,”姜枫搓手进屋,“都准备好了,戚炀姐姐说,她带着戚墨在婚礼现场等着。”
姬豪尔一动不动,像座石像。
忽而她说:“姜枫,如果今天过后,我们的生活再不得平静,你会怎么办。”
姜枫坐在床沿,她想了想说:“朝闻道,夕死可矣。我睁眼看到真实世界,就算死也满足。”
可是姬豪尔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她不想死。
“好,那我们就尽力活下去。”
婚宴还在筹备,各处洋溢喜气。
舒空说不喜欢繁琐的规矩,孟安就撤掉了许多步骤,人人都说,孟家人是情种。
当初孟安的叔叔孟程朱,在当上总长前也对前宗主舒婴展开热烈追求。
只是二人无缘,舒婴选择了戚砚为赘婿。
可惜舒婴残害孟程朱,被关入狱,戚砚也离婚再娶。
终于在小辈中,舒家和孟家结亲了。
孟程朱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大概把希望都放在孟安身上,小辈结亲也算是了了他的夙愿。
宾客们这样猜测。
“蠢。”这是戚炀的评价。
实际上,孟程朱有生殖障碍,根本无缘子嗣。
而舒孟两家结亲,只会让三大家族越发根深叶茂,阶级进一步固化。
显然,前来凑热闹的民众没有想到这一点,或者说,她们根本不想去想。
就算一辈子去不了山顶又怎样,能有口热饭吃,再让家里女人多生几个孩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女人们大概想得更多,但她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反duotai法、直接预约就能办理结婚、巨额单女税......每一项政策都像大山压在她们身上。
女人手中的资产原本就少之又少,她们没有能选择的工作机会,只能依靠男人。
尤其是现在,舒家和戚家打破母系家族的传统后,高位女性进一步失权。
她们时常感觉自己是猪圈的猪,明知吃多了就要被宰杀,但为了生存只能选择多吃点。
除非像周绪那样,凿壁偷光,卧薪尝胆二十年,再女扮男装考进巡司局,才能避免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噩梦。
可是进去后,四周依然危机四伏。
或是像姚威,一开始就很优秀,优秀到公家舍不得放开她。
但她的劳动成果也是无法落到自己头上的——所有的发现,署名都是男同事。
可是很多女人不在乎这个,只在乎能不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