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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不会是古渊吧!

裴纯动了动耳朵,身子前倾几分,想听得更清楚些。

那边的大哥已经开口,声音清朗:“三王子殿下客气了。

您生病了,将您送回去是身为臣子的职责,不必过多介怀。”

裴清停顿了一下,又接着开口道:“三王子殿下身边只有一个仆人跟着。

宴会开始前若无聊的话,不若与下官去见友人?”

“既如此,那渊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前方声音渐渐远去,估计是大哥与古渊转道去了前殿。

她们女眷参加宫宴的位置都在后殿,若不刻意,基本见不到面。

裴纯想到自己估计见不到手受伤的冯桓惨状,心下暗暗可惜。

*

甫一进入太后的寝宫,就见里面已经坐下许多朝廷命妇。

还有打扮的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与贵妃娘娘,丽妃娘娘也在。

三人分别是六皇子的母亲,太子的母亲,与八皇子的母亲。

太后则是一个头发已经花白的老太太,神情端庄。

长公主殿下本就极为相似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

此时太后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和外孙女,连发丝都飞扬几分,笑容和蔼。

“嘉善和纯儿快过来,来哀家这里。”她伸出一双带着皱纹的手招呼长公主。

嘉善是公主娘的封号。

长公主微微一笑,便拉着裴纯先给太后行了一礼,等太后喊人起来。

这才带着裴纯上前,拉住太后的手。

裴纯乖巧的跟在公主娘身后,被牵住时,乖巧的露出来一个笑脸。

她是圆脸,眼睛也随了公主娘,像两颗黑葡萄,水润又明亮。

一笑起来,眼睛跟着弯成一个甜蜜的弧度,与太后年轻的时候长得极为相似。

尤其是撒娇卖乖的时候,次次都能哄得公主娘对她毫无办法。

更何况是如今爱屋及乌的太后。

祖孙三人都有着相同的眼睛,一眼便能看出是一家人。

太后被裴纯的甜蜜笑容暴击到了,当即便心啊肝啊的搂住裴纯,不停的稀罕。

顺便还笑眯眯的将手腕上种水极好的镯子给裴纯套上。

嘴上还忍不住责怪公主娘不常带着裴纯进宫。

忍不住轻声责怪裴纯,也不主动进宫来看她这个外祖母。

公主娘笑着哄太后:“哪能啊母后,还不是纯儿这丫头。

前几日在靖王兄府上的赏梅宴,见到了刺客的身影,当晚便吓得爬不起来床,这才迟了许久。”

太后听得此言,有些焦急的将视线转向裴纯,皱眉:“怎么回事,纯儿丫头可有受伤?”

裴纯摇摇头,装作娇气的模样开口:“明明是我去追刺客吹着风了,这才染了风寒。

娘亲惯会瞎说。”

太后闻言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即便笑个不停,接着立刻吩咐身边的嬷嬷,带裴纯去侧殿宣太医来瞧瞧。

裴纯温顺的应是。

走的时候,还能听见皇后与贵妃应和着太后说的话,屋内氛围其乐融融。

刚出门。

远远的,裴纯眼尖,猛然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她瞬间变了脸色。

裴纯回过身,对身后跟来的嬷嬷道:“嬷嬷先进去等我,我在外面透口气,等会儿太医到了我再进去。”

嬷嬷低声应是,接着便悄无声息的转身离开。

站在原地,裴纯想起刚才一闪而过的身影,神色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兴奋的杀意。

接着左右观察了一下,确定周边没有人,这才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刚跟了没几步,便隐隐约约听见了林中传来的谈话声。

她听力好,即便隔着一堵墙,也能听出来,里面的人是在悄悄私会。

“唉,子洵哥哥,你这手到底是怎么才弄成这样的?

还有,为什么太子殿下刚才生了那么大的气,还当众斥责了你。”

这声音裴纯熟悉,正是前世带头叫嚣着要将她陈塘的表姐。

裴琳。

听着倒是毫无异样,好像前些日子掉落池塘这件事情根本没在她身上发生过一般。

真气人啊!

另一边,裴纯刻在骨子里,也恨毒了的声音跟着响起。

“没事,琳儿,这手是当时在靖王府见到了刺客,我为了保护纯儿妹妹才受的伤,不算是什么大事。”

这冯桓还真是张口就来,胡说八道,她有武功,有身手,用得着他去保护?

“子洵哥哥对表妹真的是太好了,表妹和大表哥他们竟然没有一点表示?

就让子洵哥哥白白搭救表妹?”

“唉,琳儿妹妹莫要说了,裴家与我有恩……”

裴纯翻了个白眼,嘴角向下一撇。

冯桓真的是罪该万死!

呵,不知道上辈子的裴琳若是知晓,她原本上好的冯家嫡女名声。

是因为冯桓的一杯春药,连带着亲手毁去的,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像当初一样带着百姓,直接闹到冯桓的家中去,嚷嚷着想让冯桓陈塘?

林中的裴琳还在不住的为冯桓抱不平。

一口一个‘这算什么与你有恩’‘这分明是在控制你’‘这种忘恩负义的,不值得子洵哥哥维护’

听到这话,裴纯真的有些忍不住,刚要弄出些声音来吓一吓这对儿有情人。

耳边却蓦然传来一股温热的呼吸。

裴纯面色不变。

只是带着些许戏谑的意味,极快的向后顶肘,头都没回,力度却控制的非常好。

后面的人也反应了过来,闷哼一声,一手捂住肚子,另一手捂住裴纯的嘴巴。

裴纯嘴巴被捂住,挑了挑眉,毫不客气的一口便咬了上去。

身后的人立马‘嘶’了一声,接着低声道:“是我,裴六小姐。”

“古渊啊……”她语气平淡,一点都不惊讶。

古渊没回答,只是嘘了一声,便放开了裴纯的手,后退几步。

裴纯也没管古渊,侧耳,只听到小树林中,裴琳还在与冯桓窃窃私语。

裴琳恶毒的说:“子洵哥哥放心,裴纯一会儿定会喝下这杯酒,她身边的丫鬟是我的人,喝下这杯酒不难。

我一会儿就去找个机会,将这东西递给她的丫鬟。

到时候将人送到太子殿下床上,一定能让你在太子殿下那边过得好些。”

冯桓只是叹了一口气,语气难过:“若不是在公主府过得太不好了,我也不会……

也不会这般……唉……希望以后纯儿妹妹不会怪我吧。

可太子殿下分明是最适合纯儿的良人了……”

接着,裴琳略带嫉妒的声音再次响起:“子洵哥哥这般为表妹打算,真是是用尽心思。

没关系的子洵哥哥,成为太子殿下的妾室也是好事,我会帮表妹的。”

说罢,那边两个人便一前一后踩着雪,‘咯吱咯吱’的分开出了林中。

裴纯抿唇,杀意层层叠叠的涌了上来。

她转身。

将视线放在古渊身上。

自家哥哥裴清也在,他躲在另一边的墙角下,脸颊冻得通红,黯然神伤又带着几分落寞。

此时正直直的盯着林中冯桓走远的方向,神情深幽。

来的时候,她便听出是哥哥与古渊在此处,也没做声,只是静默的听着。

裴纯来不及观察古渊是什么表情,只有些犹豫的小声道:“大哥……”

大哥算是看着冯桓长大的,如今这样……

裴清回过神来,对着裴纯笑笑:“我没事,明澄快回去吧。

记得找娘亲,莫要乱喝东西。

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再说。”

裴纯看了一眼古渊,发现他的脸颊又变的通红,手指也再次冻得肿的像一颗红肿的圆萝卜。

“你这身子怎么回事,怎么次次见你都是红彤彤的?像一个熟透了的果子。”她悄声问。

古渊长得高,裴纯一抬头便瞧见了古渊线条流畅的下巴。

他低下头,用那双细长的眼睛盯住裴纯:“我……我也不知道。”

接着,他便有些神情忐忑的打开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