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一个人是没有办法谈恋爱的，所以……
“学弟，跟我谈恋爱是不是很累啊？”
苏糯白与黎明并肩坐着，明媚的眸底倒映着，那抹映在天际线不远处愈见深邃的暮色。
良久之后，少年并未出声。
做出回应的，似乎只有操场上随处可见的嘈杂声和徘徊耳侧的均匀呼吸。
“我想……应该是的吧。”
苏糯白侧头过去，语气轻柔地自问自答。
黎明对上苏糯白的眸子，没有丝毫犹豫地说道：“才没有。”
“我……我只是。”
苏糯白摇了摇头，抬头揪了揪少年的耳朵。
“只是非常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对吗？”
黎明微微颔首，依旧沉默。
学姐说得没有错，他的确想要证明自己。
不论是从平日的校园生活里，还是最近对待新书的态度上。
“你知道吗？”
苏糯白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严肃起来。
“学弟平日里的较真与倔强，的确讨人喜欢。”
“但，过分的钻牛角尖可不是什么好事。”
“会很累的。”
“我不……”
黎明刚想狡辩些什么，唇角就被女孩儿纤长的指尖抵住了。
“你还记得那行写在小说封面上的小字是什么吗？”
“一个人是无法谈恋爱的，所以……”
苏糯白指尖收敛，“在这场名为‘恋爱’的游戏里，才更值得两个人共同回味。”
“你说呢，学弟？”
黎明眉头一颤，心里暗自苦笑。
貌似又被学姐开导了。
“质疑声刚刚出现的时候，我只是想证明，我没有那么差，苏苏姐你的眼光也没有那么差。”
黎明实话实说道。
“那么差？学弟真的很差吗？”
说着说着，在操场之上并肩而坐的二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相隔的距离被无限拉近。
直至苏糯白的小脑袋轻轻倚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像此前二人经历过的许多日子里一样。
“没有吧？”
“至少从女朋友的角度来观察，学弟表现的还是很不错的。”
“什么叫好像。”
黎明吐槽了一句，心里暗戳戳在想。
苏苏姐跟堂姐比起来，简直就像一个新兵蛋子。
“在我眼中，你很好；在朋友们眼中，同样是这样。”
苏糯白又用指尖戳了戳他腰间的软肉，“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他们仅仅是你在这个世界上的陌生人。”
“总不能一出现质疑声，学弟就要一脚把它踢死吧？”
在黎明看不到的角度，苏糯白装作开玩笑的样子时，不知为何，她的眸底闪过些许难以察觉的苦涩。
看着不远处即将开始的社团表演，苏糯白收敛好情绪，从黎明身旁站了起来。
她伸出手，眉眼弯弯地看着少年，眼角的那枚蓝色五星装饰格外闪耀。
“时间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回家了。”
“回家？”
黎明的大手搭在苏糯白的小手上，也站了起来。
“学姐打扮成这样，难道不是也要表演的吗？”
“你说这个啊？”
苏糯白指着自己这顶萨勒芬妮的仿妆假发，“是瑶瑶弄得，不过现在有凝儿在，好像不需要我上了。”
“走了走了。”
少女拉着少年大手，“回家码字去，学姐给你烧饭吃。”
黎明眨了眨眼，“不想努力了可以吗？”
“小时候，医生说过，我胃不好，适合吃软饭。”
苏糯白象征性地白了黎明一眼，随后又气又笑道：
“那就今天的仿妆，学弟你有什么看法？”
听到苏糯白这话，黎明下意识地第一反应就是。
夸夸学姐，要是哄得学姐高兴了，今天这顿软饭似乎就有着落了。
“苏苏姐，你……”
没等黎明从脑海中酝酿出只言片语，苏糯白的身影在视野内早已拉远。
“诶，苏苏姐，你等等我。”
暮色漫过操场，最后一缕夕阳将橡胶跑道染成蜜渍般的橙红色。粉发女孩的碎发黏在汗湿的脖颈上，发梢被余晖镀得近乎透明。
像一簇摇曳的火焰。
她突然刹住脚步，“学弟好慢！”
她冲身后少年喊，尾音被晚风拉得又软又长。
黎明踉跄着撞上铁网围栏，衣服领口歪斜，锁骨处凝着汗珠。
蝉鸣陡然拔高，混着橡胶晒化的淡淡焦苦味，将少年发烫的耳尖藏进暮色里。
旧篮球架在跑道尽头投下斜长阴影，女孩的笑声撞上生锈的铁框，碎成星星点点，她故意放慢脚步。
黎明追上来时，她突然旋身，发梢扫过他的喉结，两人影子在赭红色跑道上叠成歪斜的十字。
暮色渐稠，他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几乎要触到天际燃烧的云絮。